周戈和赵不凡离得远点,又是一个方向,打了一台车回去。
罗恬跟孙雯宁回家住一晚,他们四个人正好能打一辆车。罗恬坐前面,孙雯宁陪他俩坐後排。
回去路上,严妄清醒了不少,但困,靠着骆危楼肩膀不说话。
骆危楼由着他,还给他扯了扯身上外套。
坐旁边的孙雯宁抠着手机,憋了一肚子疑问想问,但又怕问出口了,更麻烦。
直到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们四个下车进小区,要分开时,孙雯宁忍不住喊了声骆危楼。
骆危楼拉着严妄,回头看她,“怎麽了?”
孙雯宁抿唇,手心都是汗,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她比谁都重视这两个朋友。
“嗳,要是哪天你有事的话,可以问我借钱。”
骆危楼一愣,连严妄和罗恬都没明白孙雯宁怎麽了。
毕竟骆危楼看起来不像是会缺钱的人,更别说跟人借钱了。
严妄戳戳骆危楼胳膊,“孙雯宁是不是醉了?都开始说胡话。”
骆危楼眼神变了变,再看向孙雯宁时,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他其实也没藏,他和严妄从小相处就这样,没谁会多想,就像不会有人觉得他们俩睡一个房间有什麽不对。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心思比其他人细。
更别说对方是孙雯宁了。
“要是有那天,就问你借。”
“行,我还是有点存款的,毕竟我可是大学就要独立生活的人。”
孙雯宁松了口气,拉着罗恬跟他们挥手,转身往家走。
严妄一头雾水,不过站在原地目送她们俩离开,才扯扯骆危楼,“回家睡觉了,我好困啊。”
骆危楼不太清楚孙雯宁是什麽时候捋明白的,但没恶意就好。
听严妄嘀嘀咕咕念叨,他收回心思,“回吧。”
从小区门口到他们那一栋,要走几分钟才到。
路上严妄软绵绵的,几乎是被骆危楼拖着走到家。
一进门,严妄就迫不及待随便擦了擦脸,刷牙後扑到床上,衣服都没换。
骆危楼在他後面,收拾了下,进房间时按开灯。
视线扫过严妄的脸,走过轻轻拍了拍,“换衣服再睡。”
严妄抓住他手,闭着眼睛,“你好烦啊,怎麽什麽都管?我收情书你也管,我睡觉你也管,是不是连我吃饭你都要管啊?”
嘟嘟囔囔的,话还不少。
骆危楼弯腰站着,“不让管吗?”
啤酒他也喝了,这会儿酒劲儿比刚才强烈,人也不算完全清醒。
“两口子才什麽都管呢,你——”严妄蹭了蹭被子,“你不是我哥吗?哥——”
可是,他不喜欢叫骆危楼哥。
骆危楼感觉得到严妄的呼吸,他想起那封情书,还有那天被打断的话。
“严妄,我不想做你哥了。”
他闭了闭眼,低下头,“我喜欢你,所以做不成你哥。”
感情发生了质变,不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纯粹亲情。
是喜欢,是爱。
是经年岁月累积後産生的不可逆反应,情感分子里有占有丶欲望丶迟疑和爱惜。
骆危楼不太清楚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但他现在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想亲严妄。
严妄眼睛瞪大,直直地看着骆危楼。
原来,骆危楼喜欢他。
明亮的房间里,两双眼睛映出彼此微红的脸。
眼底的感情清晰分明,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