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父母,也是关系亲近的家人丶朋友。
陆舍青做得再不好,也有很多好的地方。
要是母子关系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麽骆危楼就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怎麽对骆一州的,就怎麽对陆舍青。
“回来好啊,你家里冰箱是不是还空着?不知道你妈多久回来,我们早上去买菜的时候,给你家也买份好了,这样她好好休息一天,家里也有吃,等休息好了再自己去买。”
江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明天在家里吃饭吧,不过还是问问你妈。”
杨孟生戴着围裙,拧开水龙头,“看小陆怎麽想的,万一回来的时间晚了,就别让她累着。”
江杉点头,“对对对,小楼,你妈是几点的飞机回来?”
骆危楼拿抹布擦着桌子,“下午的,从机场回来都要九点多了。”
“那是有点晚,这样你晚饭还是在家里吃,我们炖汤,你回去的时候给你妈端一锅下去。”
江杉说完,见杨孟生袖子没挽好,转头就说了一句。
严妄挪凳子时瞥见,没大没小地笑起来。
最後一天在严妄家里住,两人倒是没什麽心思,一心只想复习,卷子做了一张又一张,题刷了一套又一套。
等一擡头,桌上的闹钟时针指向一点半。
看眼对方,都不用开头,前後进了卫生间洗漱,回到直接倒头就闭了眼准备睡。
“困死了,我感觉做梦都会梦到题目。”
“睡吧,明天还有小测。”
骆危楼眼睛半闭着,倒在床边,有点嫌热的只盖了腿,没有把被子往上拉。
严妄习惯往他身边一滚,觉得热了,又只把腿搁他腿上,手一横,跟个霸王似的入睡。
半夜,江杉醒来。
口渴得不行,开了门,一边戴眼镜一边往客厅走,忽然脚下一顿,扭头看向严妄房间。
三点多了,还在学啊。
江杉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想让他们早点睡丶别熬夜,手才扶住门把推开,镜片後的眼睛倏地睁大。
自己带大的两个孩子,这会儿窝在一起睡觉。
桌上卷子不少,笔也没收起来,参考书更是胡乱放在一起。
其实没什麽,严妄和骆危楼经常睡在一起,从小到大在一张床的时候比一些亲兄弟还多。
严妄和骆危楼睡的是一个枕头,动作没什麽不一样,就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挨在一起,腿搭在另一个身上。
但江杉是老师,带了很多届学生的高中老师。
学校里早恋的学生,不说一个班有一半,三分之一多多少少有。
她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江杉站在门口,心里又震惊又害怕又担心,最後什麽都没说,只轻轻关了灯,再把门带上。
水是没有心思再去喝了,擡脚转身回到房里。
“不是去喝水?怎麽去了半天。”
“老杨,我跟你……”
“怎麽了?家里没水了,那我明天打电话叫人送。”
“不是,明天再跟你说。”
江杉拉好被子,关了床头夜灯,但闭了眼怎麽都睡不着。
身边杨孟生又睡过去了,只能忍着不翻身,免得把人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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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了,晚上回来晚,不等我们吃饭了啊。”
“慢点,边走边吃东西别噎着。”
门被关上,江杉站在桌旁,脸上的表情凝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看向等在一边的杨孟生。
杨孟生探头看门口看,确定门关好,才开口问:“孩子们都走了,有什麽事你说吧。”
“是不是小楼他妈妈跟你说了什麽,还是听到什麽。”
江杉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叹气,只是扶了扶眼镜。
杨孟生一看她这样,心里咯噔,跟着坐下,心里更没底了。
夫妻多年,日子都是一起过的,这辈子就没怎麽分开过,一举一动都能猜到对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