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离开
夜风入堂,微微稍入夏日特有的味道,白炽灯照得伍思齐脸庞愈加煞白。
拔剑四顾心茫然,她想骂这个闯祸精,可她都已经被揍得这麽可怜了,也不知道她会昏迷不醒到什麽时候。
她扒开白玉瓶的塞子,半跪在沙发前,小心托起宜狞的猫头,烧焦的毛发曲卷起来稍微有些扎手,惹得伍思齐更为心疼起来。
兽医灌药手法都凌厉,把瓶身塞进那张打开的猫嘴里,咚咚咚两下就给灌完,颇有当初她给那只被雷劈的小猫喂驱虫药的气势。
可怜的小家夥浑身皮毛被业火燎得卷曲发焦,身上有不少被利器刺穿的伤痕,可怕的血洞已经结痂没有再淌血,血色浸染入她腹部的白毛。
伍思齐忍着眼底的泪花,捧来一盆温水,细心地给她擦拭身上的血污,很快清澈的水盆便染满血色。
换了两盆清水才将她身上的脏污彻底清理干净,她又拿出给猫剃毛的电刨,冷血无情地将那身曲卷焦黑的毛发尽数剃光。
把包扎好的宜狞小猫抱进房间,伍思齐指挥纸人打扫客厅卫生。
她将被子团成一个小窝,把她的爱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范玉给的药渐渐在生效,宜狞已经没有来时那麽呼吸不畅。
光秃秃的小猫破破烂烂地躺在床上,可怜得伍思齐心软巴巴发胀,她坐在边上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耳朵。
不是再过一年就好了吗,为什麽又去冒险闯祸?
“你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很惊喜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呢。”
伍思齐侧躺在她身边,闭着眼呢喃。
如范玉所言,崔判的打鬼棒敲得真过分,数日过去,宜狞身上的伤口已愈合,皮毛都恢复两分,她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伍思齐将宜狞放在枕边,每日睁开眼睛前都期望她醒来凑过来蹭蹭自己,几乎每日清晨都令人失望。
连续两天馀学长都打电话来问她考虑得怎麽样,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宜狞犹豫不决,都只回了他句还在考虑。
蝉鸣悠夏,几近九月,已经过了苦夏之时,伍思齐不怕热,白日也不需要开空调,她捧着那本赖布衣录,坐在小鱼缸边上的懒人沙发上认真翻看研读。
她害怕只有一个隔绝法阵不安全,又在家里布置数个封印气息的阵法,可以说就算崔判亲临人间,也不可能探寻到此处来。
书上晦涩的文字多读几遍她也竟然能隐隐约约摸到些东西,有种玄秘世界在眼前逐渐清晰的感觉,天地万事规则似乎有迹可循了不少。
她出门走在路上,能隐约感知到旁人身上淡淡的因果命线。
她的人生轨迹在打开那本书後便开始逐渐偏离轨道,伍思齐停在榕树下,斑驳树影照在她掌心之上,掌纹在此间有些模糊。
学得越深,那些侵入的记忆碎片则愈多,如果她就此停住,还能回头,她可以继续过正常的生活,顺遂度过今後馀生。
可是。。。
她怎麽可以就这麽放任狞狞把小命悬在裤腰带上茍活呢?
那可是。。。她的家人。
赖思源你当时也是这麽想的,对吧。
伍思齐止足仰头与天对视,和过去的自己对话。
隔日一早馀学长再次致电:“思齐,考虑得怎麽样,学长我可是很有耐心的。”
伍思齐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学长,可能要辜负你一番心意了,我准备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发展,没办法去流浪之家帮你。”
馀学长长地“啊”了一声,分外惋惜:“怎麽突然要离开这边,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啊,扎根三十年怎麽突然要走,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好了,我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很抱歉啊浪费你那麽几天时间了。”对方此次给了很大的诚意,伍思齐耐着性子给他道歉。
见她坚持,馀学长也不继续劝:“好吧,太可惜了,不能一起共事,你离开这里打算去哪里啊?”
伍思齐舔了舔唇,说:“大同。”
馀学长在电话那头惊呼:“那麽远啊,你对象不介意吗?”
“我和她一起去,她是那里人。”伍思齐并没有否认,毕竟她之前给陈一鸣发爱心午餐照片就是在表达自己不单身。
馀学长咂咂嘴,“那我懂了,不打搅你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