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齐推推眼镜,走回工位,“还好啦,工作嘛。”
时间流转,伍思齐熬走了大部分员工,设计部那边倒是灯火通明,手机屏幕显示20:48,她摘掉眼镜,起身回家。
电梯门即将关闭,张丽的呼喊声再次响起,“诶诶,等等!”
第很多次了,像专门来堵她一样,张丽总在她下班的时候下班,真想按关门键,心里这麽想着,她仍然按下了开门键,素质良好。
每次都来八卦她的私生活,非得知道些什麽,今天也一样,“诶,思齐啊,你觉得设计组新来那个实习生怎麽样,挺帅的是吧?他好像是单身。”
“还好,单身挺好。”伍思齐有气无力,上班被她的需求折磨,下班被她的好奇心折磨。
张丽总是那副八卦脸,“我发现你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伍思齐:“我对女人也没有。”
回答得太快了,张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得意笑笑。
伍思齐在心里暗暗数还有多少天才能结束和这个人的合作,擡脚走出电梯,像有鬼追一样走得很快。
最近巡逻队警车变多了,她走出地铁站,就遇到了一辆亮着灯开过,她没当回事转头走向小区,她走得慢,又来到那个掉落过小猫的雨棚。
那夜以後她打扫过一遍家里,一根猫毛都没看到,它是一只不会掉毛的好猫,宜狞在吃饭的时候在哪里给她摸出来的猫毛。
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一直都有关注本市的流浪猫消息,也没发现任何一只长一样的奶牛猫。
将镜头拉远,这栋楼的屋顶上蹲着一只优雅的奶牛猫,她的尾巴高高竖起在空中乱晃,旁边站着头戴高帽身穿黑衣一身阴间职业装饰的范玉。
范玉:“你的小五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生活在继续诶。”
奶牛猫口吐人言:“挺好的,小五这辈子太苦了,没心没肺一点好。”
范玉:“你倒也看得开,你看这样多好,你好她也好。”
宜狞心想——这并不好,转移话题:“花册是不是又少了。”
范玉拿着手里的花册,“嗯,对不上数,少了一个魂魄。”
“累计下来已经少了八个魂魄了。”猫眼眯着,很担忧:“我觉得是那只怨聻吃掉了。”
范玉点头,“应该是,都是年幼孩子的魂魄,下手隐蔽,藏得真好,很久没见过这麽聪明的怨聻了。”
“都怪我。”宜狞懊恼自己的失误让八个孩子魂飞魄散了。
范玉在她的猫头上摸了一把,安抚她:“是那天我们来得太迟,这只怨聻有些不寻常,味道很不一样,能认出你是妖仙,还懂如何引天雷劈你。”
宜狞:“我觉得它给我感觉很熟悉,是过去认识的人,不对是认识的鬼,也不是,怎麽说,我能感应到那道命线,在它身上延伸出来的,和我过有些纠缠。”
范玉哦一声:“你之前怎麽不说。”
“我当时以为是要和小五相遇的命线,现在想想应该不是。”猫尾巴垂了下来,语调失望。
范玉冷笑,啧啧啧几声,“赖思源到底给你喂过什麽符水,把你喂得这麽五迷三道。”
“我的命都是她捡给我的,你说呢?”
雨云今天上夜班,毛毛细雨飘摇落下,宜狞身上有一层泛着微光的物质挡住雨。
雨从范玉身上穿过去不留痕迹,她好奇心起:“我就只知道你为她偷溜进地府後的事情,你们在那之前都发生了什麽,以前问你,你也不说,今天讲讲?”
“赖布衣名声赫赫的第五代传人和你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小猫妖的故事。”
“没什麽故事,”宜狞化身成人,站在楼顶边上,遥望天边,“遇见的小五时候我还不会化形,我被山里的精怪欺负,经常被打得体无完肤。”
“她爹带她来学看山,当时几只精怪将我打伤要夺我妖灵,她说,我看起来好可怜能不能救救我,她爹就赶走了那几只精怪。”
“小五她救了我,养着我,护着我,就这麽简单。”
“好俗套,你们这个剧情拍成电视剧绝对会扑街。”范玉吐槽道。
“滚啊。”宜狞给她来了一脚,“你们这些大鬼仙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小妖怪的生活有多艰难,能不能懂一下,救命又庇护的恩情到底多重。”
“怪我咯。”范玉也不让着她,一脚踢回去,“神仙人鬼妖,畜道本就是末流,你们畜道出身的本就是罪身,要以身赎罪,这是天道规定的,又不是我规定的。”
宜狞嘟囔:“这不公平,狗天道。”
“积点德吧,等下天雷又劈你。”范玉笑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