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馀澈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用尽仅剩的灵力汇聚双臂之上,硬生生迎上。
恐怖的威压先至,馀澈毛发悚立,暗芒紧随其後,馀澈只觉像被大卡车轧过,浑身剧痛,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掀翻,直坠楼外。
半空中轻功难以施展,他半阖着猩红的眸子,楼体迅速在眼前擦过,耳畔风声如鼓噪。
无数根干枝断裂发出“哗啦咔嚓”的声响,馀澈砸落在楼下的杂树丛里。
夜色浓郁,俯视下去,无力的身影消失在枝繁叶茂之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天台五人轰开土墙,立刻冲下楼。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将那片区域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被压出痕迹的灌木丛,一道喷射状的血迹,就没有了其他线索。
那个重伤坠楼的年轻人,竟然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五人交换眼神,皆是怒不可遏。
“他受了那麽重的伤,怎麽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大块头百思不得其解。
闭目感应的神秘人猛然睁眼:“……定位咒,被解除了。”
他环顾四周,厉声道:“以这里为中心,扩大范围搜,他肯定跑不远!”
……
意识如坠深渊,馀澈挣扎着上浮,绵长的头晕率先发作,紧接着是全身散架般的钝痛。
馀澈缓缓擡起眼帘,就被头顶的水晶吊灯闪到眼睛,眨了几下,才逐渐适应。
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拼凑起来,他打量四周,这是一间装潢阔气的卧房,摩挲一下被铺床单,触感滑溜溜的,像是传说中的真丝。
馀澈猜想:正常来说,俘虏没这个待遇。那麽如今……
这时,馀澈听见卫生间的开门声,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出来,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莞尔一笑:“醒了?”
男人穿着长衫,气质儒雅,馀澈侧头问:“是您救了我吗?”
闻言,男人沉吟片刻:“嗯……是也不是,我是楚少主吩咐我来给你疗伤的。”
说罢,男人走向卧房的书桌上,馀澈这时才注意到,桌面放了一个医药箱。
楚少主……楚衍行?!
馀澈瞳孔微缩,怎麽会是他?
不知道馀澈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男人走上前,掌心青色的灵力浮现,他仔细感应十几秒,收回手,满意点点头。
他先询问:“你现在头晕吗?”
馀澈“嗯”了一声,擡眼望向男人。
男人温声道:“这是正常的,听少主说,你从顶楼摔下来,已经照了头颅CT,就是轻微脑震荡,静养三五天就好了。”
听见此话,馀澈忍不住胡思乱想。
楚衍行怎麽会恰好出现在那里,到底看见了多少?
他救下自己,有什麽目的?
千头万绪浮上心头,就在这时,大脑好像被钢针扎过。
“嘶——”
馀澈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见状,男人似乎看出馀澈的问题,叹了一声。
“你现在不宜思虑过重,”男人将零散几件器械收回医药箱内,
“你身上的其他伤,已经处理妥当。这里是楚家的一处宅邸,少主交代了,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在下先行告辞。”
馀澈对男人道谢,目送他带上房门离开後,卧房一片安静,只剩下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声。
他眨眼的速度迟疑了,头脑昏昏沉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馀澈调整了下躺姿,半个下巴埋进被子里,眼皮一合,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