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朴的天平现出实体後,陈远川怒火中烧,拿起就摔在地面,随着一声哐啷。屏幕上随即浮现寥寥数语的使用说明。
仁者天平:当系统满级後,获得一次等价交换的机会。(交换物品不限,具体或抽象皆可)
抽象的?他的思维回归,我若是要席青的健康呢?陈远川逐字分析,从绝望中寻觅到一丝曙光。
看到地面上的天平,他脸色煞白,赶紧捡起来,变换着角度查看,幸亏系统出品,没那麽脆弱,陈远川松了口气。
很快意识到什麽,陈远川定住,回升的心情又跌到谷底。他在春至实习转正後,每天早出晚归,过了一年又半,中医系统才升到三级。满级究竟还需多久?席青又能撑多久呢?
然而无论如何,陈远川立下誓言,哪怕只剩一线生机,他也永远不会放弃。
席青,等我。
眼看席青的病状得到控制,第二天早上,陈远川陪护席青乘坐飞机回到春至休养。
陈远川听说席浅得知消息後,赶来探望,哭诉席青隐瞒病情,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完全不在意形象。
原来席浅也不知道席青生病这件事,这令陈远川生出卑劣的心理平衡。
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陈远川私下辞了春至的职,整天在街头摆摊看诊,他急需通过中医治疗病人,提升经验值。
哪怕背上无证行医的风险。
一开始还是免费,路人却望而却步,担心是诈骗,後来陈远川经人指点,收取廉价的费用,有些经年勤俭的老人才敢来光顾。
陈远川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耗在这个摊位上,没时间去看席青,也不敢去看,自从他跟席青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後,席青失望的神情令他心碎。
陈远川无从解释,毕竟中医系统是超乎常理的东西,席青怎麽会相信呢?他只会认为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托词吧。
空闲的间隙里,陈远川会拿出新手机,一遍遍端详着,与席青在自己卧室拍的,唯一一张合照。
因为想要清晰看到席青的面容,陈远川不惜将屏幕碎了几年的手机换成新的。每次看完,疲倦的身体便会激发出源源不断的动力,激励自己坚持下去。
看病过程中,有时手机铃声响起,陈远川都会心惊胆战。期待席青问候自己近况,又恐惧传来噩耗。
同时,陈远川不敢主动打电话给席青,怕席青质问,也怕席青漠不关心。这十几天里,陈远川身心俱疲,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事实就是,席青一通电话也没打进来,陈远川询问过曾经的同事,席青仍然处在稳定的清醒状态。
所以席青不喜欢我了吗?陈远川一想到,席青或许会与自己形同陌路,全身变得冰冷。
但是,这不重要,只要席青能够活下去,一切都可以接受,我愿意重新追求席青。
“陈远川?!你怎麽在这?”
席浅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名医,听闺蜜说有一个很灵的中医,在长青街道路口摆摊。席浅本来对这种江湖郎中没什麽好感,但闺蜜的言之凿凿还是令她略感动容。
哥哥的病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何不碰碰运气,万一呢?席浅这样寻思,根据闺蜜发来的定位,来到了这里,竟然瞧见意想不到的人,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如果席浅不是对陈远川曾有过好感,她都几乎不敢相认,这个暴瘦的男人是陈远川。
他的小摊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中老年,而他在跟一位老婆婆把脉。
陈远川不是学临床医学的吗?怎麽在做中医?席浅心中疑惑顿生。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陈远川本能擡头,看见眼前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涌上心头,从席浅的眉眼间,寻觅一丝肖似席青的痕迹。
席浅不知道陈远川是在透过自己看她哥,只觉得陈远川的眼神盛着淡淡温柔,席浅也心一软。过了那麽久,席浅对陈远川的爱恨随时间消散,只有熟人般的关怀。
听到漂亮小姑娘喊陈远川的名字,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老人家们本身也是小病小痛才会到这里看病,掩嘴偷笑走开几步,留给这对“小情侣”一点相处空间。
陈远川目光闪烁,连名带姓喊了一声席浅的名字。
席浅穿过人群走到他跟前,骤然想起,陈远川之前不是在春至工作吗?
最近她一直陪护席青,从没有在医院碰见过他,或许是席青故意辞退了他。但是,他一个名牌大学的医学生,也不至于沦落到当江湖郎中的地步啊。
席浅双手负于身後,状似自然问:“你这是在?”
“回馈社会呗。”陈远川故作潇洒,可是比席浅还要憔悴的脸色暴露了他的狼狈。
席浅欲言又止,思忖着该不该问陈远川有没有治疗席青的本事。
毕竟曾经是自己同学,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但是闺蜜又说得神乎其神,保不准陈远川在中医上确实是造诣颇深,只是她不知道。
而席浅不知道的是,陈远川内心也在无比纠结,关心席青近况的话到挂到嘴边,又担心事情会不受控制。
可是我真的好想席青,甚至妄想三更半夜偷偷溜进席青病房,就为了看他一眼,然而万一席青醒来,“临阵脱逃”的他又怎麽解释得通呢?
“我哥……”
“席青……”
席浅瞪大美目,“你怎麽知道我要问这个?”表情无比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