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江寒听完後愣了一下,转头对上祈误尘那张笑嘻嘻的脸登时又来了气,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肘。
“好疼啊江寒。”祈误尘捂着胸口可怜巴巴地抱怨。
令江寒不接这台戏,极轻地哼了一声便走了。
他刚在桌前坐下,笔都还没握稳就感觉自己肩上一沉,祈误尘的声音极近地响在耳畔:“江寒,我作业是真的写完了,你抱着我写怎麽样?”
令江寒还没答话,对方就已经往他身上坐了。
“起开。”令江寒用笔帽往祈误尘身上戳了两下,皱着眉说:“你好沉。”
“那我抱着你写?”祈误尘说完就把人抱起来放自己腿上。
令江寒偏轻,这麽抱在怀里还有点硌手。祈误尘把人抱紧後又往前挪了挪,贴心地拿过一张数学卷子放到他们的面前,不怕死地添上一句:“我看着你写。”
令江寒不说话也不挣扎,垂眸盯着那张卷子看了几秒後,竟真的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提笔写题。
祈误尘刚开始还趴在令江寒的肩头上看得津津有味,後面却盯着对方那好看的侧脸发起呆来。
上辈子他的少年丞相戴着那只白玉镯活到了多少岁?
他这麽想着,还真就问出口了:“江寒,你後来……怎麽样?”
卷子上的笔忽而一顿,莎莎啦啦的写字声戛然而止。
令江寒盯着卷子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旁人无法捕捉的茫然,但那丝茫然很快就被漾在眸子里的笑意替代。
他再开口时,手中的笔已经在卷子上写下了一个答案,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长命百岁。”
祈误尘捏了捏令江寒那只曾戴过玉镯的手腕,一语不发地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肩膀。
如果让祈误尘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将祈家玉镯戴上令江寒的手腕。
他死後,令江寒若是再择良人,与其度过数轮四季辗转便罢。可令江寒若像周羽忆那般独守回忆日夜煎熬,他是无论如何都于心不忍。
他不想让令江寒吃任何一种苦。
祈误尘很轻很轻地在令江寒的耳畔叹了声气,声音里的情绪叫人听不出是喜是悲:“江寒啊……”
令江寒心中一动,知道他没信,不由停下笔来缓缓说道:“上辈子你没有信守承诺按时回京,老天也是怜我好事做尽才让我早赴九泉免去相思苦,没什麽想不通的。”
祈误尘听出他不是生殉,又想到人们常说的相思成疾,试探着问:“是生了病?”
“生什麽病,”令江寒语气平淡,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些许哀怨:“直接让城钰那狗贼药死了。”
祈误尘闻言眉头一拧:“他对你动什麽手?”
“爱而不得啊。”令江寒语气悠然地说着就往他怀里靠。
祈误尘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轻轻捏了把他的腰,半是惊讶半是怒地在他耳畔笑问:“他对你还藏了这麽个心思呢?”
令江寒捉住腰上那只不老实的手,语气淡淡地解释:“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魅力不小啊。”祈误尘反握着他的手赞叹道。
“小了哪能做你的人。”令江寒直起身来继续写题。
祈误尘也跟着坐直身子,二话不说就把脑袋往令江寒肩上放:“我当初可不是看的脸。”
令江寒瞥他一眼:“你再说话,我这卷子还写不写?觉还睡不睡?”
祈误尘识趣地埋着脸不再吭声。
令江寒後面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收拾完一切後准备将人挪去床上,不成想刚从椅子上起来就被祈误尘忽然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