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你的胳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是不是过敏了?”
他低头看了眼胳膊,淡淡道:“小事。”
“我这里有过敏药,是医生给我备的,你要不要……”
“不用。”他打断我,语气没什麽起伏,“过会儿就好了。”
我没再坚持,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傍晚时,小陈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瓶子,塞给我:“文老师,这是我托节目组的人买的抗过敏药膏,你给赵老师吧,他胳膊上的红点看着挺严重的。”
我捏着那管抗过敏药膏,小陈在旁边怂恿:“文老师,你就给银哥吧,不然他那胳膊明天该肿了。”
“怎麽给?”我看着院子门口的方向,赵银正站在树下接电话,侧脸对着我们,眉头微蹙,像是在听什麽麻烦事。
“就说节目组发的啊,跟他上次给你防晒霜一样。”小陈说得理直气壮,“礼尚往来嘛。”
这话说得轻巧。
赵银那人,看着冷淡,实则心思细得很,这种借口能不能糊弄过去,我一点底都没有。
正犹豫着,赵银挂了电话,转身往这边走。
我连忙把药膏塞进裤兜,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带翻旁边的小马扎。
“坐。”他走到我面前,目光在我晃了一下的腿上停了停,“脚还没好利索。”
“没事,就是……坐久了有点麻。”我扯了个谎,重新坐下时,感觉裤兜里的药膏硌得慌。
他没追问,只是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又端起那个搪瓷缸喝了口茶。
茶叶泡得久了,汤色深褐,看着就苦。
“赵老师,你喝这麽浓的茶,晚上睡得着吗?”我没话找话,声音都有点发飘。
他擡眼看我,:“习惯了。”
又是习惯,我心里嘀咕,这人好像什麽事都能用“习惯”两个字打发掉,不过,太过习惯这样也不好。
沉默再次落下来,院子里只剩下远处的海浪声。
我偷偷瞟他,发现他左胳膊上的红点确实更明显了,连成一小片,看着有点吓人。
“那个……”我咬了咬牙,还是把药膏从裤兜里摸出来,递到他面前,“节目组刚才发的,抗过敏的,赵老师你……”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药膏上,没接,也没说话。
我後悔得想把药膏扔海里——哪有人这麽上赶着的?显得我多刻意。
“不用。”他终于开口,声音还是没什麽起伏,“助理已经送来了。”
“哦。”我讪讪地收回手,把药膏往旁边一放,不对!这不是纯让我尴尬吗?
他这才低下头,继续喝茶,只是端着杯子的手指,好像比刚才用力了点。
晚饭又是烧烤,节目组架了个烤炉在院子里,让嘉宾自己动手。
我脚不方便,被安排在旁边递调料,赵银负责烤串,动作意外地熟练。
他烤的羊肉串滋滋冒油,撒上孜然和辣椒面时,香味飘得老远。
旁边的女嘉宾忍不住夸:“赵老师深藏不露啊,这手艺能开烧烤摊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烤好的第一串递给我:“尝尝。”
我愣了一下,连忙接过来,指尖碰到签子,烫得差点扔掉。
“谢谢。”
“烫。”他提醒了一句,目光落在我捏着签子的手指上,“吹吹。”
我听话地对着羊肉串吹了两口,擡头时,刚好看见他把第二串递给了旁边的男嘉宾,动作没什麽不同,可我就是觉得,刚才递到我手里的那串,好像多撒了点芝麻。
“文老师,你看赵老师对你多好,第一串就给你。”
小陈凑到我耳边,笑得不怀好意。
我瞪了她一眼,把羊肉串塞进嘴里,肉香混着芝麻的香味在舌尖散开,烫得人舌尖发麻,心里却甜得冒泡。
赵银烤串的时候很专注,他偶尔会擡眼看一下烤炉上的串,目光扫过我时,会稍微顿一下,然後移开。
有一次,他的目光停在我脚边的小凳子上,突然开口:“把凳子往树荫里挪挪,别晒着。”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