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江寒正拿着汤勺舀排骨汤,眼睛都没擡一下。
祈误尘松了口气,自动跳过温书渝的问题:“外婆,您又被姐带哪儿去玩了?”
“你还好意思问?”温书渝不答反问:“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心狠啊?周末都不回来看我一眼!”
“我一破上学的哪有她这上班人闲啊。”祈误尘嘴上狡辩,眼睛却片刻不离令江寒。
对方抿完一口汤就捧着碗进了厨房,祈误尘亲眼看见令江寒往碗里放了勺盐。
“少跟我贫嘴,”温书渝说完这句话就放低声音问:“跟你同居的那小夥子呢?“
“在旁边啊。”祈误尘也给自己舀了汤,趁着令江寒还未从厨房出来的当儿懒声回她。
他一边喝汤一边听温书渝问:“他多少岁啊?跟你是同一年的吗?”
“外婆,”祈误尘看着令江寒在自己对面坐下,有些无奈:“不是您说的高考完再说吗?现在问这些干嘛?”
令江寒闻言瞥了他一眼,然後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汤。
仿佛并不是很在意他究竟在和谁打电话。
“问你几句怎麽了?”温书渝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听你姐说你还把人带去祈家了?”
“嗯。”被他爸扇了一巴掌。
温书渝轻哼一声:“合着就不带来让我瞧瞧。怎的,孤立我啊?”
祈误尘想开口解释:“我没……”
“那你下周五就把人带来我瞧瞧。”
祈误尘:“……”
他盯着桌上那盘尚未动过的虾沉默须臾,最终回了句:“下周再说吧。”
“下周再说?”祈误尘夹了只虾准备剥壳,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的电话传来温书渝质疑的声音:“你小子该不会是还没追到人,带不回来吧?”
祈误尘剥虾的手一顿:“……外婆,我吃完饭再找您行吗?”
等他挂完电话,手里的虾也刚刚剥好。祈误尘将虾蘸了酱油放进令江寒的碗里,抽了张纸去拿耳边的手机。
手机放回桌上後,祈误尘继续剥虾,令江寒嚼着虾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祈误尘笑着与他对上视线,令江寒只字未说,两只耳朵却是肉眼可见的红了。
勾谁呢笑这麽好看。
祈误尘洗完碗就又去接电话了,令江寒心情还算不错,拿起桌上的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周末愉快。【图片】
配图是他刚刚拍的那一桌子菜,点赞的人不多,刚在明月寺祈完福的程艳是头一个,其次就是令江寒许久未见的名字——贺鸣臯。
令江寒退出界面後关掉手机,拿起了茶几上的逗猫棒。
一人一猫没玩多久,蹲在地上的令江寒就感觉到後背贴来一片温热。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祈误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也陪我玩玩?”
令江寒不接这句话,只侧眸睨他一眼就动着手指继续和初一玩:“接完电话了?”
“嗯。”祈误尘应了一声,身子微倾的同时也擡手将令江寒的下巴扳向自己这边。
令江寒的表情在他贴上来的时候极为罕见地空白了一瞬,似是没想到祈误尘会这样毫无征兆地吻上来。
好在两人上辈子接吻次数还算多,令江寒很快就开始给予对方回应。
这个姿势对令江寒的脖子不太友好,于是他伸出右手搭上祈误尘的脖子,身形微动地往祈误尘的怀里靠了靠。
令江寒一接吻就不想站的毛病至今未改,祈误尘便在他靠过来的同时果断将人打横抱起。令江寒左手里的逗猫棒逐渐滑落,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初一的身上。
两人在沙发上又是一番唇舌纠缠。纠缠之间,令江寒恍惚感觉到初一的尾巴在自己的小腿来回擦过,但他没理,摁在祈误尘身後的双手因逐渐用力而显得愈发清瘦修长。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时,令江寒推了两下才推开身上的人。
“江寒,你感冒了吗?”程艳抱起从她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自己脚边打圈的初一,满脸担忧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弯腰咳嗽的令江寒:“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令江寒咳着说不出话,祈误尘就拍着他的背替他笑答道:“程阿姨不用担心,他就是呛着了。”
程艳看了一眼茶几上那只空空如也的水杯,沉默半晌才说:“喝水的时候慢点,又没谁跟你抢。”
她说完後又摁了摁怀里躁动不安的初一,有些奇怪地低下头盯着它:“初一今天这是怎麽了?才一会儿没见就这麽想我?”
“不知道啊。”祈误尘盯着张牙舞爪的初一笑了,伸出手想从她手里将猫接过来:“给我吧,免得它不小心抓到您。”
“啊好。”程艳说着就将怀里的猫递过去。
谁知祈误尘把初一接过去後,初一就开始对他又打又蹬,一副要跟抱自己的人斗个你死我活的样。
程艳头一回看到它这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干什麽?”
“饿了吧。”祈误尘瞎猜一句。
不知什麽时候缓过劲来的令江寒神色淡淡地盯着他,就差把骂人的话写脸上了。
饿什麽饿,分明是想替主人收拾你这个听到动静还不松嘴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