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院正下意识问,“怎么奇怪?”
白前不紧不慢开口,“看着不太像是有孕,倒像是血燕蓉造成的假孕症状。
只民女向来不善女子生产一科,不敢确定,故请院正来商讨一番”。
彭院正,“……”
你不敢确定,你倒是敢说出口了!
我看你不是请我来商讨,是请我来背锅的吧!
“什么!”
孝仁宗和丽嫔异口同声惊呼,丽嫔更是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朝白前冲来。
白前不动声色将自己娇小的身躯藏到了彭院正身后。
彭院正,“……”
彭院正往白前那边走了走,努力挺直身体,让自己的身躯更加伟岸,正要开口,就见气势汹汹而来的丽嫔双眼渗出血泪来。
彭院正,“……”
假孕而已,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紧接着,她的鼻子、嘴角也溢出鲜血来。
彭院正这才意识到不对,刚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的白前已后先至,一把接住了丽嫔往下倒的身体,细如牛毛的长针迅扎入她喉咙。
又迅撕开她的衣襟,出手如电,一根根的银针迅刺入心口各个大穴,按住她的脉搏,厉声喝问,“娘娘,乌梅是谁给你的?”
这片刻的功夫,丽嫔的双耳也淌出血来,双瞳开始涣散,挣扎着说了个人名,喉咙呼呼作响,浑身抽搐,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没了气息。
殿中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住了,一时竟是谁都没动弹。
白前小心将丽嫔安置到她原本坐着的太师椅上,解下她腰间的荷包,举过头顶,“皇上,是毒,应是下在娘娘吃的乌梅里”。
刚刚她给丽嫔诊脉时,丽嫔还一切都好,片刻的功夫就毒身亡,只会是她吃下去的乌梅有毒。
孝仁宗死死盯着她手中的荷包,遍身汗毛竖起,冷汗浸透了整个后背。
刚刚,刚刚丽嫔还问他吃不吃,要是,要是——
孝仁宗面色狠厉,“给朕查!”
下毒下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一定要诛他九族!
西厂番子倾巢而出,丽嫔的居所被翻了个底朝天。
半个时辰后,一个香囊,连同丽嫔死前指认的朱嬷嬷一起被送到了御前。
朱嬷嬷送到御前时已经是一具死尸,七窍流血,与丽嫔的死相几乎一模一样,应是中了同一种毒而死。
香囊里是一块玉佩,正面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反面是一个篆体的唐字,玉佩上缠着几根丝。
孝仁宗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唐爱卿的玉佩!”
去年,唐知味出京办事,有地方豪绅送了这样一块玉佩给他,唐知味回京后送到了御前。
唐知味差事办得好,还这般实心眼,连收到的贿赂都送到他面前过目,他高兴下,随手就赏给了他。
想不到这块玉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竟然是这样的时机,这样的方式!
孝仁宗面色阴沉,“叫唐知味滚过来!”
唐知味很快到了,看到那块玉佩十分惊异地从衣领里掏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好奇问,“莫不是那豪绅敬献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给皇上?”
孝仁宗怒气一滞,掌印大太监蔡忠赔笑开口,“还要请唐大人取下玉佩,并一根丝”。
尚带体温的玉佩送到了孝仁宗跟前,从外表看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便能现玉质明显不一样,雕工也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唐知味取下的那枚,不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明显胜于从丽嫔屋里搜出来的那枚,衬得后者像个拙劣的仿冒品。
而唐知味的丝与缠在玉佩上的丝相比,虽则粗细长短差不多,质却明显好了许多。
拔下来后都十分地黑亮、柔顺、有光泽,不像缠在玉佩上的那几根,尾微微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