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院正行医一生,摸脉从来没抖过的手狠狠一颤。
仙客来!
是仙客来!
皇上竟然拉着皇后娘娘一起吸食仙客来!
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许太医院来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
还在皇后娘娘伤重之时如此,如此——
彭院正强忍着不去想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缓缓收回手。
“娘娘流血不止,臣先为娘娘用针止血”。
“叫白前来”。
彭院正面色沉重,“娘娘,天还未亮,宫门未开,白神医就算想来也来不了。
娘娘伤情严重,已经等不及了。
娘娘放心,臣医术尚可,隔着衣物也能找准穴道”。
白前给她扎针竟然还要掀起衣物!
果然乡野大夫还是乡野大夫,根本比不上太医院的国手!
小宋皇后依旧满脸餍足的娇笑,语气却嫌弃又鄙夷,“白前说什么要扎针吃药,排除本宫体内淤血,缓解疼痛,一点用都没有!
皇上赏的玫瑰露,本宫只喝了一盏,就一点也不疼了,现在淤血也排出来了。
这么多血,淤血肯定排干净了!”
不知怎的,彭院正忽地就觉得眼热鼻酸,恨不得大哭一场,默了半晌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娘娘,臣为您用针”。
小宋皇后情况危急,彭院正足足用了八十一针才勉强止住了血,又留下药方,吩咐宫人煎药,脚步踉跄地回了太医院。
时辰还早,太医院中只有寥寥几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行礼。
彭院正一一回礼,快步走入药房,回身掩上门,一屁股坐下,只觉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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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彭院正一惊,悚然回头,就见老伙计白院判坐在他不远处疑惑看着他,手中拿着药杵,应是一大早地来炮制药材了。
彭院正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将小宋皇后的情况说了。
三天前是白前看的,肯定都是门儿清,说不定早就告诉她爹了,他瞒着也没意思。
再说了,他们几十年的交情,他还是信得过这位老伙计的。
不想白院判十分震惊,明显根本不知情,半晌方喃喃道,“怪不得三天前,前前从宫里回来就说要我告老请辞”。
请辞?
彭院正心头一跳。
白院判性子简单直白,这一想通,索性全盘托出。
“我想请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犬子前些日子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急需要钱用,宫中的俸禄实在不够。
我就想着去小女的医庐帮帮忙,挣点银钱。
再加上,小女的医术有许多我所不及的地方。
我也多些时间和小女切磋切磋,免得故步自封,倒是叫年轻人赶到前头去了”。
所以,最后一个原因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
果然医痴医痴,到老了也还是个医痴!
白远志,他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再闯祸能闯出什么大祸来?
就算闯了祸,需要银钱,难道他自己不会挣?
就到了需要老父辞去经营一生的官职,为他还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