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廖国歆家做客两次後,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猜国庆过後,他一定忙着学校里的事情,大概也没时间再谈情情爱爱。而我,一直待在家中,除了接稿挣钱,为自己和晴天置办新一年的冬装外,就是偶尔一起出去,或是在小区楼下,再或者是去附近的小麦岛。
可惜的是晴天无法跟着我去八大关,主要我不会开车,出租车与地铁都禁止携带宠物,我也懒得往那边步行,于是就只能委屈晴天临近转。
当然,除去这些,我自是也不能忘记现在还有个男朋友。
单志霖从国庆假期後来过这里一次,但就住了一晚,目的更多的也是来给我送他老家那边的土特産。
之後我们就一直在手机上联系,但不知怎的,最近我能敏锐地察觉出我们之间的聊天次数不如之前频繁,我也安于现状,他不找我,我是不会去找他的,美曰其言是不愿意打扰他。我想我们这段谈不上爱情的感情也快要到头了,我现在仍觉得单志霖是我的一个弟弟,我们顶多算兄弟。
现在,就在今天,这个更像弟弟似的男朋友突然联系我,说学校临时通知学生断水断电两天。
本来两天也能熬一熬,但不巧的是他今天跟着课题组下地的时候踩进水坑里,惹得他浑身湿透不说,关键是没有水供他冲洗。原本他可以预订一个酒店解决,但心中念着给我分享昨晚家里寄来的烙饼。我听说味道不错,也勾起了胃里的馋虫,又想着多日没见,确定他後两日当真没课不耽误後,就让他赶过来了。
他到天虹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哥,我还从路上捎了俩菜,”他把手里的食物全部递给我,“你去热一热吧,我想着趁着这个时间去赶紧冲一个澡。哥,洗衣机都在卫生间吗,我顺便把我捎来的衣服洗了。”
“都在卫生间,你去吧。”
怕他没用过家里这版洗衣机,于是我前往卫生间给他讲了一番。最後见他半傻半愣的样子,我不由得唉声叹气,手把手替他把衣服扔进去,然後自己闷声操作,啓动後才离开。
我掐着他洗完的时间,把这顿饭热好。
卫生间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我端盘来到客厅,挑选常坐的位置,开始撸猫,看夜空。
今晚夜空黑如墨,皎月高悬,缕缕云雾载着它的光缓缓飘移,星子不多,三三两两,从我所处的位置擡头凝瞩过去,也不过那几颗。
卫生间的房门被打开,我转头看去,单志霖也朝我这边看来,我们相视一笑。随後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上,叉腿坐下,开口就把他在学校遭受的苦难又给我详细地描述一遍。
我仔细听着,时而被他的叙述给逗乐,又不禁感慨研究生的生活的确很累。我没有读过研究生,自生病後也对这种生活不太向往,如今单志霖一点,我倒有些心驰神往,更多的也是幻想廖国歆在读研时会是怎麽样,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在闲暇之馀把那里的景点补遍。
饭後依旧是我负责洗碗,单志霖也没有闲着,经我允许後,便一手拎着垃圾,一手抱着晴天去了楼下。我从厨房里出来时,一眼就望见平躺在桌面上的手机,那不是我的,而是单志霖的。我心想他既然抱着小猫,多半是有散步的心思,万一中途来电,我一窍不懂,也帮不上忙,反而耽误了他的事。正巧我在家也是闲着,见时间不晚,便打算出去逛一逛。
我拿起他的手机,锁好房门,谁知刚走下楼去不远,颤动几下的手机就突然传来铃声。
来电人是馀馨,是一个人的名字,大概像个女孩儿名。
我盯着来电页面好久,遥望四周都没有见到单志霖的身影,但私自接听别人的电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我任凭它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边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三遍。
我忍无可忍地按下接听键。
“你怎麽不接电话呀,”馀馨的口吻一听就知道是在抱怨,“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我这边仍是沉默,时不时挺着脖子四处环视,顶着压力去寻找单志霖的身影。
“喂,你怎麽不说话啊,哑巴啦?”女生还在喋喋不休地问道,“单志霖,单志霖?”
我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对那边僵硬而声微地说道:“他出去了,手机忘记拿了。”
“啊……”女生显然也有些尴尬,我们两人隔着屏幕无言好一会儿。
最後,女生小声对我说:“那你等他回来的话,让他给我回电话或者消息,可以吗?”
“好,”我开口答应她,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前,我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的关系吗?如果你觉得我的这个问题很唐突丶冒犯的话,可以拒绝我的。”
女生那边发出短暂的疑惑声,然後才是确切地疑问:“单志霖没告诉你们吗?”
我愣了一会儿,心想这姑娘八成是把我当成单志霖在读研期间的室友了。
我如实回答:“没有。”
这真确实没有。
“哇,那他太不仗义啦,我都和我的朋友说我有男朋友了,他竟然还把我藏起来!”
“……”这句话虽没有直言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但是不难理解两人现存的关系。
我在听後,大脑所做出的反应也只不过是轻微地轰鸣一声,但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泛起的涟漪是短暂而浅小的,我只拿起它一瞬,又放下。
挂断电话後,我还是笑了笑,好像肩膀上驮着的重物就要被卸下,我感到如释重负了。
我没再去找单志霖,而是选择原路回家。
单志霖回家大概是半个小时後的事情,他和晴天在外面应该玩得不亦乐乎,回来时双颊透着淡粉似的红,晴天则是那双大眼睛里透着狡黠兴奋的光芒,回到屋里就窜去喝水。
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