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年长七岁,他却不够项幂琛那麽勇敢。
奔向他的是项幂琛,主动的是项幂琛,一往无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他就自私这一次,哪怕还是跟从前一样,只能短暂拥有,只要过了那个时间,项幂琛好好活着,剩下的他都不想再去考虑,後果,也没有那麽重要了。
车里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心里摩挲着差距太大四个字,等他们到了平时会去的小餐厅後,发现里面热热闹闹的。
易寒一看,一堆练习生,有他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整整齐齐地说了一句“寒哥好”。
把易寒整得不知所措了。
项幂琛挠挠头,小声又不好意思地说:“上次觉得这里东西还挺好吃,跟朋友一块儿试了一次。”
他说话的声音是紧张的,易寒收到信号的速度很快,这是担心自己生气,毕竟是他们两个一起探索的店面。
“我没生气。”易寒说,“有朋友是好事。”
以前的项幂琛独来独往惯了,内心寸草不生,朋友寥寥,整个选秀过程,易寒都担心他会抑郁。
还好,这次进步不小。
最後易寒下了狠手把账全结了,临走时嘱咐道:“项幂琛我交给你们了,吃完早点回去,别影响明天的进度。”
“好哎。”整齐划一地回应易寒放心了,至少这样证明了项幂琛已经走出最沉重的那一步,不再独来独往,开始拥有朋友了。
易寒刚走,立刻有人搭着项幂琛的肩膀唠起了嗑,忍不住羡慕:“阿琛,你经纪人对你也太宽容了吧,哪儿像我们,出来都是偷偷摸摸的,晚上是不被允许吃宵夜的。”
“嗯。”项幂琛点头,“很好。”
……
没有休息好,易寒大半夜的被贺川吵醒。
自从贺川跟书飏多年不被家人发现的感情被发现後,他爸就给他名下资産全给冻结了,这一冻给他冻成抠门鬼了,臭不要脸地卷铺盖带着媳妇儿登堂入室,完全把易寒这儿当娘家跑。
别的还能忍受,毕竟易寒跟他认识好多年,住一起的日子不少。
易寒最没法儿忍的就是贺川这个臭流氓跟个发情的野狗似的,晚上抱着书飏,整得对方哭爹喊娘,别看书飏文文弱弱的书生样子,脸皮内里跟贺川不相上下。
这俩家夥愣是不觉得尴尬。
折腾到半夜後,书飏累得睡着了,贺川餍足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出门就看到易寒坐在客厅里抽烟。
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贺川坐到他旁边:“大晚上不睡觉,坐着抽烟算怎麽回事?心情不好?”
接过贺川递过来的啤酒,易寒骂道:“以後不许在我家干这种事。”
“怎麽?”贺川嘲笑地看着他,“羡慕啊。”
“羡慕个屁。”易寒摇摇头,快让他给气死。
贺川越说越来劲:“爽飞了。”跳转话题,贺川好奇地看着易寒,努努嘴打量道,“寒儿,我跟你认识那麽多年,你身边也没个伴儿,你该不会压根就不喜欢男的吧?”
将啤酒一饮而尽,易寒捏瘪瓶身,扬手精准地投到垃圾桶里:“喜欢。”他顿了顿,“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在玩什麽高端纯爱局吗?”贺川不理解地摇摇头,凑近了死皮赖脸地问,“你别是看上小朋友了吧?等人家长大?”
“别把我说得那麽不是东西。”
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挺禽兽的,易寒说完又有些心虚。
项幂琛算小朋友吗?
……
抽了不少烟,跟贺川聊了很多,东扯西扯,这家夥怀念过去,拽着易寒又喝又聊,後果就是第二天易寒嗓子哑了。
他进公司都没怎麽说话,一开口就跟喉咙里卡着瓶气泡水似的,他咳了几声,揉揉酸涩的眼睛,打开电脑视线被刺激到,痛得他下意识躲开。
最近新来了一批人,虞升业绩长虹,永远都是第一,被夸两句屁股翘天上去了,兴高采烈就往易寒屋里跑:“寒哥,你还挑人吗?我给你招了一批好苗子。”
“不用。”光手底上的人他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每天对接工作也是很累的,何况最近项幂琛势头正猛,高奢品牌已经签了好几个。
易寒都快挑花眼了。
“行吧。”虞升临走又敏锐地察觉到什麽,问,“你嗓子怎麽了?”
擡眸瞄一眼他,易寒无动于衷地说:“别多事。”
虞升老老实实出去了。
大嘴巴是藏不住事的,并且能岔道瞎投喂,谣言来得格外离谱,事情到他嘴里完全变了意思,说易寒跟对象把嗓子折腾坏了。
下午易寒桌上多了一盒润喉糖,上面还有项幂琛方方正正娟秀的字迹:以後记得悠着点。
统共没有几个字,易寒又能想到他是什麽表情了。
这次。
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