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龙娶莹刚想喘口气,房门“砰”一声被撞开,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跌了进来,直接摔在她脚边。
是陵酒宴!
她夜行衣都被血浸透了,肩膀上一个血窟窿还在冒血,脸白得跟纸一样,抓住龙娶莹的裙角,气若游丝:“…救…救我…”
龙娶莹心头火“噌”就上来了。这缺心眼的玩意儿!
“你他妈自己找死别拉上我垫背!”她压着嗓子骂,伸手就想把这瘟神推出去。
一道黑影闪过,应祈跟鬼似的冒出来,挡在陵酒宴前面。眼看他的刀就要架到龙娶莹脖子上,王褚飞那没出鞘的剑已经“铛”一声给他挡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跟打雷似的,还有人吼:“一间间搜!那刺客受伤了,跑不远!”
龙娶莹头皮发麻。这要是被逮到,董仲甫那老狐狸能生撕了她!
电光石火间,一直当背景板的王褚飞动了。他一把将陵酒宴塞进床底,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盖住,接着猛地将龙娶莹拽进怀里,“刺啦”一下扯开她外衫,弄出一副不堪入目的场面。
门被粗暴推开,护卫涌了进来。
王褚飞猛地回头,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浑身杀气腾腾:“滚出去!”那架势,愣是把护卫们镇住了。
领头的小队长认得他,赔着笑:“王侍卫,对不住,府里进了刺客,例行公事……”
“我让你滚!”王褚飞一字一顿,杀气更盛。
小队长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怂了,悻悻地带人退了出去。
门一关,龙娶莹立刻从王褚飞怀里挣出来,心还在砰砰直跳。应祈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陵酒宴从床底拖出来,给她处理伤口。
看着陵酒宴肩膀上那狰狞的伤口,龙娶莹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对王褚飞阴阳怪气:“喂,看见这么个年轻漂亮、还一身侠肝义胆的小姑娘,你这块木头就不动心?”
王褚飞抱着剑靠在窗边,监视外面,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龙娶莹自讨没趣:“……切!”
可陵酒宴这鲁莽行刺的破事,还没完。她爹为了自保,反手就把龙娶莹之前借骆方舟的手收拾过几个董党小喽啰的事给捅了出去。
这下可好,风向立马变了。
辰妃看她的眼神跟看骗子似的。董仲甫更是勃然大怒。
“好你个龙娶莹!竟敢跟骆方舟合起伙来耍老子!”董仲甫拍案而起,眼神能吃人,“还有这次行刺,王褚飞在这儿就是铁证!你们就是骆方舟派来的刺客!”
得,屎盆子扣稳了。龙娶莹百口莫辩,王褚飞被当场拿下,受了酷刑。龙娶莹则被关了起来。
晚上,辰妃偷偷摸摸来了,表情复杂:“莹姐姐……你走吧。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
窗外月光冷飕飕的。逃?辰妃是董仲甫的人,这生路是真是假?就算逃了,以后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过日子?
无名无姓地活着?那老娘折腾这么久图啥?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子里成型——宰了董仲甫!
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董仲甫死了,骆方舟少个心腹大患,说不定……能留她一命?更重要的是,她龙娶莹的名字,得再让这天下震一震!
她假装要“认罪”。被带到大殿时,王褚飞已经被折磨得没人样了,像个破麻袋似的扔在地上。董仲甫坐在上面,得意洋洋。
“龙娶莹,知罪吗?”
“知罪。”龙娶莹低着头,声音“发抖”。
“是骆方舟指使你们行刺?”
“是……”
“空口无凭!”董仲甫冷笑,“让他亲口认!”他一挥手,两个手下抬上来一副寒光闪闪的刑具——穿琵琶骨的铁钩!
“给他穿上!”董仲甫下令。
铁钩刺进皮肉的声音,混着王褚飞压抑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痛哼,听得人汗毛倒竖。龙娶莹胃里翻江倒海,脸煞白。
她知道,王褚飞这头犟驴,打死也不会开口。
就在第二个钩子要下去的时候,龙娶莹猛地抽出旁边护卫腰间的短刀,寒光一闪——“啊!”她惨叫一声,左手两根手指头掉了!血哗啦就涌了出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她捧着血糊糊的断指,踉跄着走到董仲甫面前,疼得声音直哆嗦:“董公……这……这是我的投名状!王褚飞认不认不重要!他在这儿,加上我的话,就是铁证!我龙娶莹断指发誓,跟骆方舟……一刀两断!”
董仲甫看着她那狠劲儿,看着她哗哗流血的手,先是一愣,接着拍着大腿狂笑:
“好!好!断指明志!龙娶莹,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你才有帝王之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