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也放下碗,索性将话都说明了。
洛浔现在的很多势力,都是原本跟随林家的,因着她是三驸马,慕昭又是与慕颜关系最好的姐弟,所以才会自然转来她这方。
可若是林瑜出事,那这些和他有关的也都会有危险,那时候她若是不避嫌行事搭救,就会更惹得慕邺猜忌。
“王爷和老师放心,我定会谨慎。”
洛浔与慕颜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手中捧着食盒,里头是在王府未有喝完的鱼羮。
慕颜瞧着她的手指,在食盒的侧边滑了几下,眼底里满是欣喜。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道鱼羮。”
“儿时听母後很少提起外祖父,我还以为是她们父女之间感情不合,母後和亲到凌国,是外祖父强制她的,使得她不能留在故土,却不知这些都是为了保住母後。”
洛浔眼底情绪暗淡了几分:“想母後这般性子,也不见得是在家受委屈的女娘,可因着这些事,她们都不得在他人面前提起彼此,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儿时知晓的很少很少,不知他们是什麽模样,不知他们是何心性,也不知他们喜爱什麽,什麽都不知道。”
只有在母後思念至深,或者不经意间飘出的话里,才晓得有他二人在。
慕颜将手握在她的腕上,柔声安慰道:“日後与皇叔公还有好多时间相处,你可以慢慢了解他,可以慢慢知晓这些。”
洛浔莞尔:“外祖母已不在,我无缘得见,只盼望外祖父能长命百岁,来日大事皆定,我再代母後承欢膝下。”
距科考开场前三天,终是有人按耐不住。
郭府尹的心腹画下与慕曚相交往来最多者,其中一人颇为亲近。
照心腹所言,好似慕曚很看重这个人,常常私下与他密谈些什麽?
而这个人,也在有意无意的接近林啓言。
都城内有专门为考生相聚探讨的茶楼,名为聚贤阁。
洛浔还记得,上届科举之时,她便是在这二楼上,听着底下的学子谈论不休,也是在那时听说了有暗杀学子的事情。
不过那时,是在要殿试之前。
今次这茶楼,却早早就聚齐了许多的学子在这里。
洛浔与林啓言换了日常所穿的服侍,二人站在二楼的木栏边,看着底下沾满的学子相互之间谈论。
突有一人见到林啓言,朝着他走来:“林兄好巧,没想到林兄今日也会来此。”
林啓言见是熟人,便没有什麽防备:“许兄今日也在啊?果不其然,哪里有热闹,你就往哪里凑。”
“林兄玩笑了,我听闻这聚贤阁里都是参考的学子们比试文采,我便来瞧上一瞧。”
那人说完後,将目光落在林啓言旁边,身穿白袍的人:“这位是?”
洛浔此次作为副考,在这里职责敏感,林啓言就为她隐瞒身份:“是我的外侄,此次也是参与科举,我带她来此也凑凑热闹。”
他又对着洛浔介绍道:“他是我结识的朋友,许亦炀。”
洛浔看着许亦炀的面容,便是那与慕曚私交甚深的人,她勾了勾唇角,对着许亦炀作揖道:“许兄,幸会。”
“原是林兄的外侄,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许亦炀回礼问道。
洛浔随意起了个名字敷衍过去:“在下林清。”
林啓言对她挑了下眉头,抿唇忍笑。
许亦炀与林啓言聊了很多,不过每次要与洛浔谈论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也不怎麽搭话。
许亦炀觉着是因自己与她初次相识的缘故,所以更加要往她身边凑,想和她走的更近些。
这人是有些才华,可惜洛浔早就知道他与慕曚有往来,心里也不知道再打什麽算盘,总之没有什麽好事,她便对其保持戒心。
“你见过她了?”
面前人翘着二郎腿,手中的茶盏发出碰撞的声音。
许亦炀跪在跟前,连连点头:“是,不过林啓言将她称作外侄,若不是五皇子事先交代过,在下还真被糊弄过去。”
“外侄?”慕曚不屑笑道:“林啓言是慕颜的小舅舅,洛浔自是他的侄女婿,称作外侄倒也合理。”
许亦炀低了低头,不敢去看慕曚投来的眼神:“小人看破不说破,一切都在五皇子掌握之中。”
“洛浔不是傻子,你突然的接近想必她会起疑,这两日就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反正事情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我们按计行事,事成後本殿保你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慕曚弯下身子,将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轻蔑道:“本殿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洛浔。”
许亦炀喜悦道:“多谢殿下,小人若能步入仕途,往後定当竭力效忠殿下,忠心无二!”
慕曚低低笑出声来,挥手让许亦炀可以离开。
待他离开後,慕曚身後的屏风处走出一人。
他收起手中的白折扇,轻敲在掌中:“看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五皇子,在下先行恭贺你,洛浔若是倒下,来日朝中局势便尽归与你。”
“老七算个什麽东西,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没了洛浔收拾老七还不简单?此次还能将林氏拉下水,一技双雕,还得多谢苏先生为本殿出谋划策,待本殿入主东宫,登上大位,必定让先生做百官之首。”
苏羽眸中闪过别样的神色。
嘴角勾起冷笑,对着他作揖道:“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