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在每次拐弯抹角求人家捞他之後都吃了闭门羹。
我们家完蛋了。妈妈白手起家的巨大産业,被爸爸糟蹋地一地鸡毛。
“去法国吧。”爸爸结束完很多电话後对我说。
“一月份的飞机,过年之前。”
“我去你学校办手续。”
他就这样宣读我的审判,我无力挣扎。
下午见到她之前,我又去了那条巷子。
我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那时我还没遇见珏河卿,没有人可以听我说话。我只能对着一条小花猫说,它也是孤零零的一只小猫。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所以私自把它当做我的倾听对象。
遇见她之後,我就再也没有找小花猫了。
不是我又有了另一个倾诉对象,而是每次看见她,我总觉得世界上的一切不美好都可以原谅。
她不是心理医生,但她确实治愈了我。
可是现在我要离开了。
我没办法原谅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好像突然又回到了以前的自己,我该怎麽面对珏河卿呢?
我还没有和她表白,就算她觉得我恶心也没关系。可是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见不到她。
我们还没见面,却又要离别,即使这个离别在不远的将来。
这比妈妈离开我更让我心碎。
昨天吃的蘑菇汤不好吃。
郭老师的香水味好呛。
树上有一只蠕动的毛毛虫。
云是小狗形状的。
珏河卿的头发有没有变黑?
珏河卿的眼睛原来是桃花眼。
珏河卿的左耳後面有一颗痣。
珏河卿的锁骨有一点不对称。
珏河卿穿的衣服……第一次看见她,她穿的什麽衣服呢?
我又哭了,这次我不知道为什麽。
我忽然间什麽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要想什麽。
我的心脏抽痛起来,好痛,不敢呼吸。
耳鸣了,像几万只飞虫住在我耳朵里。
为什麽我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