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林则想了想,拉下他的手,认真道:“你年纪也不算太大,我看县学里读书的人,二三十岁也是有的,你也去读书吧。”
“呃~”沈宁羽一下便熄了火,“我不行,我读过了,读很多那年呢。”真的,上辈子净上学了。
“该懂的道理我都懂了,不用再读了。”
李俊林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什麽不能读书的遗憾来,沈宁羽挑着自信的小眉头任他看。
“真的不读麽?我可以……”
沈宁羽伸出一只手去捂他的嘴,“真的不读!不许再提让我读书的事!”他看那竖行连个标点都没有的文言文实在头疼。
李俊林熄声,沈宁羽则想起了什麽,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小林哥,你不是说你认识的字不多麽,我来教你认字啊。”
“我?”
“对呀对呀,每天学一小会,我之前闲了的时候还教圆圆和翠翠认字呢,後来顾不上了,不过没关系,等挣钱了,送他们去正经学,现在我来教你啊。”
见李俊林没拒绝,沈宁羽就一脸兴奋的跳下炕,跑去沈家拿书本去了。
李俊林无奈的笑了笑,任他去了,于是这个冬日,两人又多了一件事情做。
一个教一个学,一开始沈宁羽还抱着些吃豆腐的心思,後来见李俊林学的认真便也收了心思认真教起来。
不过别说,认真的小林哥更帅了。李俊林拿着厨房烧的碳条在石板上认真写字的时候,沈宁羽便在一旁咧着嘴看着人家。
“等有钱了,就给小林哥买纸来写,你字写的比我好看多了,写在纸上一定更好看。”沈宁羽杵着下巴对李俊林说。
“不用那麽好看,认识就行了,有钱了给你买肉吃。”李俊林撸了一把沈宁羽乱糟糟的头发,拉着他起身了。
“走吧,该进山了。”
两人有时间都要进山打柴的,种冬菜实在是要消耗不少柴薪,今年够了还可以攒下明年的,攒的多了还可以进城去卖柴,村里也有人时不时进山打柴的。
不过打柴也是有约定俗成的规定的,大家都不会去砍那些活着的树,只能砍死树或者是捡林间洒落的树枝。不过每隔几年山附近的几个村子会联合起来一起进山伐树,这树也不是都可以砍的,得让懂这事人的人指点之後再下手,过後还要在一些地方补上些树苗。
“今年明年就算村里不砍树,家里之前分的树盖房子也够用了。”沈宁羽一边砍着干枯的树枝一边和李俊林聊天。
“哎,那是什麽啊,是人麽?”沈宁羽指着坡下不确定道。
这已经入冬了,深山老林怎麽会有人啊?两人换了个路下到坡下查看,竟真的是个人!
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女人,李俊林弹了弹的鼻息,说了声:“还活着。”
沈宁羽就不客气的去拍女人的脸,“哎,醒醒啊,醒醒……”
女人一点反应没有,两人一对视,默契的把女人往李俊林背上放,沈宁羽在他身後托着,便往村里跑。
两人气喘吁吁的到了村口,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家家户户都在做午饭了,村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沈宁羽一把拽住了一个往前凑的小丫头,说:“胖丫,去你家里跟你爷爷说,我俩在山里捡到了一个人,让他有空来我家看看。”
说罢便跟着李俊林的脚步匆匆回家去了。
“这是怎麽回事啊?”赵绣娘刚做好饭,正在和李杏花站在门口聊天,见两人步履匆匆的回来,李俊林背上还背着人,不由一惊。
“山里捡的,怕是冻坏了,婶子也来帮帮忙,给用热水擦擦身子什麽的。”
两人把人放在炕上,便退出去烧水,把屋里的事儿交给两个女人了,顺便把孩子们都带了出来。
“你俩带着晴儿朗儿去我屋里玩,不叫你们别出来。”沈宁羽嘱咐李圆圆和沈翠翠。
两个姑娘见他说的郑重,乖乖的带着两个更小的去屋里了。
柴多火旺,不一会一大锅水便热了,李俊林端了一大盆到门口,喊人来取,李杏花便打开屋门,便端水,便跟李俊林说:“这人身上都硬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要不要去找大夫。”
“不用费那个事了,我俩给她搓搓手脚,热水再擦擦身,人能活就活了,不能活,大夫来了也没用。对了再给端碗热水来,看能喂进去麽。”
李俊林把热水端了进去,沈宁羽则在小竈上,又煮上了水,还放了些姜片和红糖,万一人能缓过来,一会可以喂进去。
正烧着火,村长推门进来了,他小孙女还跟在身後,也蹦着进来了。
“羽哥儿啊,胖丫说你们捡回了个死人是怎麽回事啊?”
沈宁羽听见人进门,刚起身从厨房出来,听到这种谣言有些无语。
“不是死人,就是冻僵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想着叫您过来看看。”
正说着,李杏花一脸惊诧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