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ie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铁锈与潮湿的霉味。她向前一步,鞋底碾碎一片干透的墙皮,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看向j,又看向围在暗室边的众人,忽然弯了弯嘴角——那笑容像刀锋划开凝固的空气。“那就别回去。”
她说,声音在暗室上方回荡,像一句古老的誓言,“我们下去。”
缝隙里吹出一股带着潮湿腥甜的风,像是从山洞深处直接灌进来的呼吸。两人对视一眼,心跳同时漏了半拍。
j率先挤进去,dunie紧随其后。
缝隙后是一条螺旋向下的石阶,墙壁上嵌着微弱的夜灯,照亮了脚下潮湿的青石板。
石阶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个老式拨盘密码锁,旁边贴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
“钥匙在书房第三排左数第七本书里。”dunie“噗嗤”笑出声:“又是老套路。”
她转身回到书房,踮起脚尖抽出那本《岛屿生态笔记》,果然在书页间找到一把古铜色的小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一条盘绕的龙。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暗室,墙壁刷着深绿防潮漆,正中摆着一张老式工作台,台上是一台早已停产的闭路电视,屏幕闪着雪花点。
dunie按下开机键,画面跳了两下,出现模糊的黑白影像——
山洞里,一团巨大的热源蜷缩在岩壁旁,像起伏的山脊。
屏幕下方,一行红色小字缓慢滚动:
“心跳:次分;体温:高于环境c;状态:深度休眠。”j把画面放大,热源边缘隐约可见暗青色鳞甲,在红外镜头下泛着金属冷光。
“看来前任岛主早就现了它,还建了这间暗室做观察站。”
他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烫着金色徽记——一只盘踞的龙。翻开第一页,潦草的中文写着:
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钥匙留给下一个守护者,但愿你不需要用到它。”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
dunie合上书,心跳如鼓:“所以,这座别墅、这条暗道、甚至整座岛,都是为它准备的囚笼?”
j把笔记本收进背包,声音低而坚定:“也可能是保护它的壳。不管是哪一种,现在轮到我们决定——是继续守护,还是放它自由。”
暗室里的潮气像一层薄纱,裹在每个人的皮肤上。
dunie拾起最上层那本暗红色布面精装书,指尖先触到的是冰凉的金箔压印——一朵含苞的蔷薇,花瓣边缘已被时间啃噬得模糊不清。
灰尘簌簌落下,在探照灯的光柱里闪成碎金。她“噗”地吹了口气,尘埃腾起,像一场微型雪崩。
随即,她用袖口轻轻擦拭封面,呢子布料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替这本书抖落百年孤寂。
“咔嚓”——锁扣弹开。书页因受潮而微卷,像一排排蜷缩的贝壳。一股混杂着檀木、霉斑与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dunie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在低头瞬间被纸上的文字牢牢钉住。
那不是他们熟悉的蝌蚪状泰文,也不是圆润的拉丁字母,而是一行行竖排、笔画如剑的方块字——横平竖直,撇捺勾折,像被刀刻在纸上的山河。
thy凑过来,鼻梁几乎贴上纸页,眉心挤出深深的沟壑:“这什么鬼画符?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他说着伸出食指,在空气里笨拙地临摹那些笔划,指尖划出的轨迹却像被折断的树枝,歪歪扭扭。
kav把探照灯调亮,光束打在纸上,那些黑色墨迹竟透出暗红的底色,仿佛写字的人蘸的不是墨,而是掺了朱砂的血。
ren用戴了手套的指尖轻触纸角,低声道:“纤维是竹浆,年代至少在十九世纪末。”
kang抱着灯杆,小声嘀咕:“看起来像天书……”dunie却怔怔地盯着其中一行,嘴里无声地开合。
她幼时随外交官祖父在唐人街生活过三年,那些年在红灯笼与爆竹声里耳濡目染的字符,此刻像被撬开的记忆匣子,争先恐后往外跳。
她轻轻念出声,音调生涩却笃定:“甲辰年……三月初九……赠吾儿……”
j原本倚在暗室门框,闻言猛地站直,瞳孔收缩:“种花家?”他快步走来,皮鞋在铁梯上踩出清脆的回响,“你是说,这整箱书都是汉字?”
dunie点头,指腹摩挲着纸页边缘,那里有一道被虫蛀的缺口,像时间啃噬的伤口。“不只是书,”
她指向箱底,“还有信笺、账册,甚至……地契。”
她翻开下一页,一张夹在纸页中的老照片滑落——泛黄的画面上,一位着长衫的东方男子站在洋房门前,身后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这栋别墅。照片背面,一行行小楷如溪流蜿蜒:
“此宅背山面水,藏风聚气,然西洋之形难锁龙脉,须以朱砂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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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y“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所以,上一任主人是……种花家的?”
j的神色变得复杂,他弯腰拾起另一本册子,封面烫金隶书《殷氏家乘》四字赫然在目。翻开扉页,一枚朱红印章跃入眼帘——“殷砚秋印”。
他低声道:“殷家……百年前从广州十三行起家,后来迁至暹罗,专做丝绸与橡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