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兰的声音骤然拔高,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他们都是骗子!都只会伤害你!”
剪刀再次举起。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舟舟。”
傅燎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沉和而冷静。
“把门打开。”
喻舟舟的心脏狠狠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挣扎起身,扑向门锁。
他手指发抖,拧了好几下才把门拉开,可身後的剪刀已经闪烁着寒光向他刺来。
“哧!”
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喻舟舟猛然回头,瞳孔骤缩。
傅燎意的手臂横挡在他背後,剪刀深深扎进皮肉,鲜血瞬间浸透衬衫袖口,正沿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一滴丶一滴砸在地板上。
“你…你在流血…”
喻舟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前的猩红刺得他眼眶发烫。
傅燎意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则越过喻舟舟,锁定在仍然喃喃自语的郁云兰身上。
“有没有镇定剂?”
他低声问。
“有丶有!”
喻舟舟慌忙点头。
“快去拿。”
傅燎意的声音依旧冷静,“我制住她。”
郁云兰盯着剪刀上的血,忽然愣住了。她的嘴唇颤抖,眼神恍惚,像是被那抹红色惊醒了一瞬。
“阿城?”
她嘴里缓缓唤着郁周父亲的名字,松开手,剪刀“咣当”一声落地,染血的指尖无措地在空中抓挠,“阿城…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找我,不要来找我啊啊…”
傅燎意抓住这一瞬的破绽,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住。
喻舟舟冲进房间翻出镇定剂,手指发抖地拆开包装,为郁云兰注射,针尖刺入郁云兰手臂的瞬间,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终瘫软下来。
……
将母亲安顿到床上後,喻舟舟方才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浴室里,傅燎意正斜靠在洗手台边,脸色苍白。
他本就有旧伤的手臂正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已经浸透整只袖子,顺着指尖滴落,在瓷砖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红。
“你得去医院!现在就去!”
喻舟舟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慌乱地滑动,“我现在叫车…”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覆上来,按住了他的手机。
傅燎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男人的呼吸有些重,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可他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喻舟舟,目光深得像是要把他刻进瞳孔里。
“你呢?”他低声问,嗓音沙哑。
“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事…”
喻舟舟声音软涩,之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透着点儿委屈,“就是脸擦伤了,有点疼。”
即使现在他已经跟傅燎意分开了,但有些习惯依然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他总是会不自觉地依赖傅燎意,身体也依然记得这个男人是怎麽哄他护着他的。
他明明已经决定不再需要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