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知道了。”
等屋里人都离开後,只剩下王瑛和陈青岩,两人相顾无言,半晌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瑛拉住他的手道:“这几天没怎麽休息吧,看你眼睛红的全是血丝,上来躺下跟我一起睡会儿。”
陈青岩脱了外衫和鞋袜,躺在床上轻轻抱住王瑛,“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多害怕……”
“我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梦里看见我外祖父母了。”王瑛跟陈青岩说过自己是被外公外婆养大的。
“他们还好吗?”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外公好像拿拐杖打了我一下,让我赶紧回去,这边不是我该来的。”
陈青岩一听把手收紧,心里更是捏了一把汗。
“对了,试验田升到五级了,我还没看有什麽奖励呢,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刚才没听娘说万一落下毛病,治都治不好。”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我昏迷的这几日家里都发生了什麽事?”
“你生完那日突然晕过去,我们都吓坏了,还好提前叫了郎中,帮你诊治了一番。郎中说你是力竭晕倒,身体并无大碍,让我们好好照顾着就行了……”陈青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变成了浅浅的鼾声。
这几日他几乎昼夜不分的照顾着王瑛,每天帮他擦拭身体更换衣服,心里还担忧他醒不过来。
一连三日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这会儿松懈下来,控制不住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王瑛帮他把被子盖好,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中途李氏过来了两次,照顾孩子的婆子也把孩子抱过来给王瑛看了几次。
骨血亲情就是这麽奇怪,明明才跟他见了几面,王瑛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婴孩了,抱在怀里心里软的不像话。
*
眨眼到了二月十七,粱伯卿和陈青淮一起回来了。
陈青淮是一路病着回来的,到家时还发着热,脸色惨白惨白的。
李氏见状连忙让人去叫来郎中。
陈青岩得到消息跑到前院,“老师,青淮他考的怎麽样?”
“秀才没考上,好悬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啊?发生什麽事了?”
粱伯卿重重的叹了口气,“县试第一天下午就变了天,冷的不像话。听说墨水都冻得写不了字。第二天非但没有回暖,又飘起小雪来,我不让他继续再考他偏不听,结果第三日晕在了考场上,被人擡出来的!”
李氏在旁边听得捏了一把汗,“这孩子也太不知轻重了!万一真冻坏了身子,怎麽跟他父母交代啊?”
“也甭交代了,明个就把他送回鄯州,让他爹自己教,我是教不了了!”
陈青岩知道老师说的是气话,扶着他进屋坐下倒了杯热茶,“老师莫要生气,青淮毕竟还年幼,吃过一次教训下次肯定不敢这麽干了。”
“十六岁了还年幼?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早都扬名江南了!”
“他怎麽能跟老师比?他若是有您这般才华,早就考上举人了!”
粱伯卿气的一哽,“别给我带高帽,明天我就回扬州老家去,再不管这些糟心的事了。”
“老师可不能走,您还没给我儿子起名呢。”
粱老一愣,“王小郎生了?”
“生了,正好就是县试那日晚上戌时三刻生的,男孩六斤八两。”
“快带我瞧瞧去!”老爷子来了精神,顾不上歇息起身就要朝後院走去。
两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後院,王瑛在卧房休息,孩子由婆子带着安置在另一间屋子。
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婆子在给孩子喂羊乳,小家夥照比刚生的时候胖了一点,看着也更俊了。
粱伯卿背着手站在旁边看了看,“眉眼随你,鼻子和嘴跟王小郎一模一样。”
“真的啊?我娘也是这麽说的,我怎麽看不出来。”
粱伯卿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神不好,下次拿镜子照着就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