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娘亲就嘱咐过,出门看着青松少吃些,这孩子自打去年开就有朝横向发展的趋势,他这个年纪不长个光长肉可不行。
一直走到首饰铺子陈青岩才停下脚步,六月是王瑛的生辰,他想给阿瑛买个礼物。
平日里王瑛总算拿木簪和布巾束发,他见州府的夫郎大多以银簪束发,看起来也更有精神,他也想给王瑛也买一个银簪子。
三人一进去就被这银楼装震撼一下,屋顶贴满了金箔,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有小厮主动上前打招呼。“三位公子想要买点什麽?”
陈青岩有些局促道:“我想给夫郎买个发簪。”
“公子请跟我来。”夥计带着三人走到里面,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托,上面摆了十多套银簪,样式都十分精美,让人眼前一亮。
“这些都多少钱?”
夥计指着前面几个素净一些的道:“这几个价格稍微便宜些,一贯左右,买来自己带送亲友都合适。
咱们周氏银楼是百年老店,用的可都是足料的雪花银,绝对不掺半点假,以後就算不戴了,拿到当铺也能当盘缠用。”
陈青岩没相中这几个,太素了,适合上了年纪的人戴,阿瑛年轻更适合漂亮些的簪子,他指了指後面雕花镶红宝的簪子道:“这个多少钱?”
“公子眼光可真好,这是前几日银匠刚打出来的,用的银丝掐花工艺,一个月只能做三支这样的簪子,上面的红宝是从西域那边运来的,这样的成色可不多见。”
陈青岩听他吹得天花乱坠,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多少钱?”
“六贯。”
价格确实不菲,“还能便宜些吗?”
夥计笑道:“实在便宜不了了,一分钱一分货,外面也有卖这种簪子的,但用料不纯,银子里杂质太多,戴几日就不亮了。
咱们这簪子光用料就有二两银子,戴旧了放盐水里煮一煮又跟新的一样,上面的红宝少说也值三贯,银楼就赚个手工钱。”
陈青岩拿起银簪端详,越看越觉得喜欢,可惜今日出门拿的钱不够,“我明日再来买可以吗?”
夥计笑笑,“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明日还在不在,毕竟有客人要买的话,我也没办法强留不是?”
陈青岩想起荷包里还有一张娘亲给的银票,“请问咱们附近有银庄吗?”
“有,往前走两百米左右就是钱庄,您要是不方便小的可以帮您去取钱。”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取就行。”
陈青岩带着两个弟弟去了钱庄,将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了一张五十两的,其馀则换成现银拿着去银楼买下了银簪。
却不想他们一来一去的功夫,就被一夥歹人盯上了。
这夥人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而且只挑外地人下手,每次碍于没有证据,府衙都拿他们没办法。
买完东西三人继续在街上逛,陈青岩又给儿子买了两个精巧的玩具,其中一个是机关牛,把後面的牛尾转几圈,小牛就能自己往前走,甚是有趣。
青松也给阿姊和娘亲买了两样礼物,价格都不算贵,用得是他自己攒的私房钱。
三人拎着东西准备往驿馆走,半路突然从旁边胡同里窜出一个老头,撞在陈青松的身上,重重的摔倒在地。
“唉哟喂——”老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
陈青岩连忙蹲下询问,“您没事吧?”
“疼死我了,你们怎麽走路也不看路啊……”老爷子的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旁边歪去,看着应当是骨折了。
陈青松吓坏了,“不,不不是我撞的,是他自己撞到我身上的。”
“你这人怎麽说的话,我这把年纪了哪里撞得过你,哎呦疼死了——”
老爷子的叫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大夥纷纷谴责三人把人家撞成这样。
陈青松都快急哭了,明明这人撞了自己摔倒的,怎麽污蔑是他呢?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陈青岩怕事情闹大安抚道:“老伯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带您去医馆瞧瞧,若是真撞坏了肯定给你治。”
老头闻声止住哀嚎,“真的?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家中还有孙儿要养,若是治不好我们俩可就饿死了!”
陈青岩忙从怀里掏出一吊钱递给他,“这钱您先拿着给孙儿买吃食,我们去医馆治病。”
“行。”老头接了钱缓缓起身。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葛老九你又出来行骗!别信他,这人是骗子,他腿根本没事!”
原本腿脚不便的老头突然爬起来,撞开人群跑了出去,这身手麻利的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三人惊愕不已,半晌才缓过神,陈青松激动的跑过去拱手作揖,“多谢这位公子出言相助!”
那人眼里精光闪过,笑眯眯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