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最惦记的就是老二,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什麽忙都帮不上,幸好有大嫂一家。
信上嘱咐他在这边听李氏和王瑛的话,不要给他们添麻烦,手脚勤快些多帮着干点活。若是住的不习惯就早早回来,家里给他留了房间。
最後还托付王瑛帮忙在府城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替林穗说门亲事。
晚上林穗从铺子里回来,看完信红了眼睛,出来这麽久他何尝不想念家里人。
小麦估计都快把他忘了吧,没想到大哥又生了一个,之前都没听他提起怀孕。估摸着那会自己刚被打小産,大哥怕说出来惹得他难受。
不过林穗不打算回县城了,出来见了世面才知道哥儿不必非得在家相夫教子,有不少人都出来做生意呢。
就拿府城来说,四五家成衣铺子的老板都是哥儿和女子,根本没人敢看轻。
林穗想着自己多攒点钱,以後有能力也开间铺面,倒时把娘亲和哥哥丶哥夫接过来住。
陈容虽然说不用回去了,但礼数不能少,趁着休沐日王瑛和陈青岩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比着小麦满月礼也小侄子给准备了一份。
王瑛还买了两匹颜色鲜亮的绸布,这布料柔软拿去给孩子做衣服最舒服,让林秋给两个小外甥做新衣服穿。
林穗也将自己攒的钱拿出了十贯换成银子一并让人送了回去。
*
七月中旬。
新房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有陈伯帮忙看着王瑛放心。
这几天过来看过一次,院子里已经清理干净,地上有碎了的砖块都换成了新的。
八口海缸没动,只把里面的水和泥淘洗了一遍,王瑛打算过段时间买几段藕埋进去,等明年春天就能开出新的荷花了。
房子上的瓦片换了不少,房梁和柱子都刷了一遍漆,防蛀防腐。
屋子里也新刷了白灰,虽不如现代墙面那般细腻,但也都是干干净净看着就亮堂。
新房这边除了堂屋有套红木家具,其他屋子都没有。
王瑛干脆把住的卧房都盘成火炕,只有几间客房定做了木头床。
其他的家具像五斗柜丶炕柜丶梳妆台等等都得重新打,王瑛找到给青芸定做嫁妆的木工坊一并定做,前後花了八十多贯。
再有十多天差不多就能完工,倒时挑个好日子搬过来。
立了秋,冰铺子的生意渐渐淡了下来。
白日里王瑛偶尔过去一次,平日大部分时间都是林穗自己看铺面。
他一个小郎经常一人在铺子里,长得好看又面嫩,不免惹得人惦记上。
斜对门的香烛铺子老板姓魏,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人没事就来铺子里串门,一坐就是大半头。
刚开始林穗客气的招呼他,每次来都沏茶水,结果这人蹬鼻子上脸,今天竟然打听起林穗的婚事来。
“怎麽一直没见过你家相公?”
林穗一直束着发髻,魏掌柜便默认他成了亲。因为只有成亲後的哥儿才束发,没成亲的哥儿大多梳着凤凰尾(低马尾)。
“死了。”林穗冷冷的说了句便回到柜台里面,端着账簿看起来。
“死了?这麽年轻就死了,是出了意外还是得了疾病?”
“跟你有什麽关系,你若是不买冰就请回吧。”
“我这不是问问嘛,可怜你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如跟了我罢,旁的不敢保证一个月最少给你五贯……”
林穗腾的站起身怒骂道:“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比我爹岁数都大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嘿,你还急了,我这是看得起你才提这麽一嘴,多少人想上爷的床,爷还不乐意呢。”
“滚出去!”林穗气红了眼,怎麽会有这麽不要脸的人,抄起旁边的门栓把他打了出去。
刚巧有熟人路过,见魏长贵捂着後背骂骂咧咧,“哟,魏掌柜这是怎麽了?”
“呸,遇上个不知好赖的小蹄子。”
这人以为两人是那种关系,窃笑着说:“好好哄哄,莫要动了气。”
魏长贵摆摆手转身离开,原以为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没想到不知怎麽传到了魏长贵娘子耳朵里。
这妇人也是个拎不清的,以为林穗勾引的自家相公,第二天便闹到了铺子里。
她来的时候王瑛和林穗在铺子里盘账,这阵子生意淡,王瑛总是隔着三五天才盘一次。
两人正数着钱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不要脸的骚蹄子,自己死了相公勾引起别人家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旁人穿过的破鞋谁能看得上!”
作者有话说:
林穗的正缘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