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向小鬼发出了前往东京的邀请,但才放假不久的五条悟并不那么着急回去。
他的暑假本来就不长,要是提早回了东京,不当人的高层肯定又要给他排一些并非他非去不可的任务来消磨他的时间,以防他太闲着。
然而,留在五条家也有一些小问题。
听夏油杰说,是带他回来的五条族人让他在五条悟房间里等着的。
五条悟离开了一段时间,那群家伙就自以为是地把非常荒谬的订婚对象招待进他房间了。
不过他们敢这样做,肯定还有大人物——比如老家主的授意。
五条悟虽然知道自己只要随随便便怒一下,就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但鬼知道他如果非要给夏油杰安排其他的房间,会让那群蠢货做出更多莫名其妙的阅读理解。
既然已经确定了夏油杰是他的首席弟子了,GreatTeacherGojo(ver。16岁)才不会让对方在本家这短短几天,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于是五条悟让他留下来,还毫不吝啬地带夏油杰看过了自己的所有收藏。
他一张嘴嘚吧嘚吧,从这些酷炫的手办讲到自己在东京的求学时光。
东京高专离京都这样的咒术中心远,那边更多面向平民术师,气氛也比京都轻松很多,所以他更喜欢待在那边。
夏油杰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见识过五条家的条条框框的封建残余后,不免对五条悟所说的东京向往起来。
五条悟看他期待满满的眼神,总算觉得自己在伶牙俐齿但人生阅历还不够丰富的小鬼这里搬回了一成,便不由得又多讲了许多,时间一下就来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显然,五条悟少有和谁讲这么多话的时候,夏油杰虽然年纪小,但却意外地很能和他聊得来。
从来懒得和笨蛋交朋友的五条悟现在已经有不仅要培养夏油杰,还要同他结为挚友的冲动,并未将他看作外人。
但夏油杰大概是听了他先前讲了一大堆自己日后一定会分化成Omega的话,相当介意和完全是笨蛋根本没意识到这点的笨蛋睡在同一条被褥里。
妹妹头小鬼幽幽地盯了他一会儿,大抵终于确认这位最强咒术师脑中缺了那么几根筋,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出门拜托侍女姐姐拿了一床新的被褥过来,谢绝了侍女姐姐的帮助,非常自主地铺了起来。
五条悟全程一副非常微妙的慈爱表情看着夏油杰自己动手,尽管什么都还没教过,但已经无痛体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爽快,晚上听着不远处小鬼头平缓的呼吸声,晚上睡得格外香。
只是在临近醒来的浅层梦境时,五条悟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夏油同学隐忍多年终于能够离他而去,从他居然只看着夏油杰小朋友一个人铺被子指责到五条家强权逼迫他一定要配合五条悟的行动,还他与父母分离许多年……
五条悟猛然惊醒。
平心而论,六眼神子与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太熟。
为了防止有诅咒师从至亲血脉方面间接谋害六眼,那对夫妻早在诞下五条悟后便隐藏身份隐入五条族人当中。
五条悟大概只在某些重要的家族祭典上远远地见过他们,但实在也认不出来。
他自己的成长经历中,显然没有过父母的参与。
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当在父母的荫蔽下健康成长,当然不能说完全是五条悟的问题。
他心情略显微妙地瞥了一眼似乎还安静睡着的夏油杰。虽然这小子说要留下来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但毕竟也是个小孩子,这样突兀地离开了,父母肯定会担心的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真将自己当作了夏油杰半个监护人的五条悟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出了门。
……
老家主还在梦里时,就被突然闯入的五条悟薅了起来。
昨天五条悟和他分开前虽然态度恶劣,但后来到底没将夏油杰赶出来,说不定真的有戏。
他正安详地做着五条家做大做强拳打禅院脚踩加茂的美梦,睁眼看见五条悟那张臭脸,吓得心脏乱跳,不禁立刻捂住了胸口,长吁短叹道:“哎哟、哎哟,悟君!你这是做什么?”期令灸寺刘姗欺山0
老头子的身体可扛不住这种刺激,多来几次说不定就要一命呜呼了!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问:“喂,老头。杰到底怎么来的?他家里人呢?”
老家主原本还心惊肉跳的,听了他的问题却松了口气安定了下来,扶着额头三两言语地解释了。
夏油杰父母早年就意外身亡了,他近些年一直辗转于亲戚家中,不过他因为咒术师的天赋,给没才能的普通人们带来了不少恐慌。
五条家派去的族人随便扯了个父母旧友的理由,先前寄养夏油杰的家庭连更多的考证都没有,非常果断地就将他转交了出来,像是丢出一块烫手山芋似的。
五条悟:“……”
虽然有点缺德,但他竟然微妙地松了口气,随即而来地便是对自己的首席弟子的怜爱——这可是他首个尝试养成的好伙伴,GTG当然要给他家一般的温暖啊!
“嘛,算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五条悟松开了薅着老家主衣领的手,转移话题道,“附近有什么厉害的咒灵吗?”
他要去给小朋友打猎,就当是礼物咯。
老家主:“……”
无助的老头盯了一会儿兴致勃勃的年轻人,无奈地回想了片刻,给五条悟指了一条明路,目送对方扬长而去后重新倒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