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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明深吸一口气，呼气，又吸气，抓过来一只幼崽把头埋祂肚皮里狠狠吸一口，终于平复下心情。

作为英雄，本杰明在大多数情况下出手都留有余地，不会要了对方的命——当然那种打不死的除外。

但这前提是对方没有伤害到他的家人。

代入一下，如果真的有人杀害了自己的家人，那本杰明才不管这人是人还是什么，他会保证这家伙死得很难看。

作为英雄，本杰明理解蝙蝠侠想遵循法律和不杀原则，不杀人本身不是应该谴责的地方，毕竟蝙蝠侠和他不一样，蝙蝠侠没有执法权。

而且“蝙蝠侠”的人设立出去了，那“蝙蝠侠”就不能是人而是个象征了，象征不能改变。

如果是死亡的、遭遇一切的本杰明自己，本杰明会释然，因为他一直是个心大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和曾经多次打算杀死自己的人成为好兄弟。

从带上Omnitrix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不再是普通人，而是英雄BEN10。

但那是他本杰明。柯比。丁尼森的选择，【不是】杰森。陶德的。

作为杰森的好友，从以杰森的角度来看，现在的本杰明只有一个看法——

“杰森，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告诉我其实没父母也能过得很好，朋友也可以做你的家人。”

杰森汗流浃背：“你这是直接劝我断父子关系了吗？不至于啊……”

我思想最极端最愤怒最不理智的瞬间也就是想着把小丑绑了然后把刀比自己脖子上逼蝙蝠侠要么杀我要么杀小丑，没想过断绝父子关系啊！

“别这么说啊本，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在杰森“太好了这里还有个理智人”的目光中，李华说。

“毕竟不回去，哪里来的机会揍人呢？”

“杰森，你是想先质问蝙蝠侠还是想先把杀你的凶手弄死？前者我能帮你撑场子，后者我不想杀人，但我可以帮你引开蝙蝠侠不让他们去给你碍事。”

自己报仇效果肯定更好。

李华又提议：“要不先把杀你的凶手搞死，然后提着TA的头去质问蝙蝠侠吧。”

大人才做选择，他们小孩全部都要！

杰森：这个更不理智！

666号你管一下啊，李华在一本正经地说不得了的话啊！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我其实苦恼的不是这些。”杰森说，“我其实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蝙蝠侠认可我的行动方式，其实我之前有在想怎么把小丑绑他面前劝蝙蝠侠把他杀了。”

李华本杰明对视一眼：完了，杰森好像理智失常了。

不然手刃仇人这种事情怎么还外包呢？

而且你要蝙蝠侠的认可和要蝙蝠侠在你面前杀人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难道蝙蝠侠是一高兴就表演水调割头的人吗？

本杰明试探地说道：“你干嘛要让蝙蝠侠帮你复仇，这种事情自己来就可以了。”

666号都忍不住说：“大部分智慧生物往往只会在遭受重大变故的短期时间内做出违背自己多年来的处事方式，也就是‘热血上头’，可如果蝙蝠侠在那一股气劲之后没有杀死小丑，冷静下来的他更不可能。”

杰森并不为这个他早就想到的结果感到沮丧：“所以我也只是想想……我用膝盖想也都知道老蝙蝠不可能的。就像666号你说的，如果他会为我杀小丑，早就那么做了。”

666号指出：“所以其实比起自己的死亡，仇人的死活，你更在意的是蝙蝠侠是否爱你？你的痛苦来源于对这份答案的不确定性？”

“……”

客厅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就连飞舞的寒冰幽灵幼崽都察觉到氛围不对，放轻了翅膀的煽动。

666号：……我是不是又在错误时机说错话了？

666号：“这只是我的推测，抱歉。我只是一个模拟智慧生物情感的机械，大部分时候我的话语并不带这主观的情绪和职责，即使那些话在旁人看来过于无情。对此我深感遗憾。”

唉，前任宿主说得对，它果然不擅长安慰人。

“不……你说的很对。”杰森捂着脑袋，说，“是的，我很在意他是否爱我。但我又害怕得知那个已经知晓的答案……我怕从他口中听出他不爱我这个答案。”

本杰明提议：“杰森，世界上的人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一个人的爱呢？”

李华：“就是啊，别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规则里，小孩总是要长大的，家长不能一直管着。你之前不也说离家出走是你家特色吗？那你干脆就别回去了，离家出走个几年自己找到新的心灵支柱后再回去让他看看，没他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先等一下。”666号说，“你们三个说了半天的依据，都是杰森单方面认为的和路边打探到的情报。这点论据无法支持杰森你的结论。我不懂感情，但是我懂分析。”

“你的主要论点主要为二。其一：你说蝙蝠侠在你死后不到迅速找了三代罗宾顶替你的位置。既然你这个论点里的‘蝙蝠侠’和‘罗宾’都是职业，那么我们就排除掉收养关系的问题，只问讨论职业方面。那么我需要请问你一件事——你当二代罗宾的时候夜翼罗宾毕业多久？”

杰森紧急回忆了一下迪克某天回家后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个弟弟和继任者时而自己完全不知情时的惊怒：“额……具体时间不清楚，但应该也很快。”

666号继续说：“既然蝙蝠侠对他亲生孩子都这样，那就证明他换罗宾应该是出于对这个职业的需要性，不是出于对前任的感情浓厚与否。”

杰森：“不，夜翼也是收养的。”

这根本难不倒666号：“夜翼和蝙蝠侠待在一起的时间有你多吗？”

杰森：“比我多多了，现在肯定超过十年了。夜翼是成年后单飞的，我记得我被收养的时候他好像是跑别的地方读大学去了。”

666号：“你看啊，和蝙蝠侠相处时间更久的夜翼都这样经历过，那按照你的逻辑，短时间内找下任就是不爱。那么把这个相处时间和找下任的时间按照比例算，蝙蝠侠爱你胜过夜翼可太多了，毕竟夜翼还被找了两个后辈呢。”

杰森：“但……蝙蝠侠没杀小丑。”

666号：“他不杀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并不是要为一个人彻底改掉之前所有的习惯才代表真的在乎某人。那人每天还要呼吸还都是活着的呢，难道没有为所爱之人一起死的人都是没心没肺的怪物？当然不是，因为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的话，那就根本就不会有智慧生命存在了。有的人是以死证爱，有的人以活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