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默默收下这些称呼,沉默着给大少爷让开了路,少爷自己走到衣架子前,扯开外套,脱到一半,回头:“还不出去?一件衣服需要怎么脱,小爷我自己有手!”现在和旧社会时不一样了,衣服变得简便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流程了。老妈子作罢,领着花眠又出去了。小小年纪怎么就当了别人媳妇?7第二天,天一早,厢房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木门被推开的声响:“小夫人,老婆子我进来了。”花眠懵着脑袋,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一直守在旁边小房间的阳春,上来给花眠穿衣服。她混乱不堪,想自己穿,被那丫头三两下套了个长裙在身上。“”“小夫人,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您该去少爷门口候着了。”花眠睡眼惺忪,被老妈子带去了昨日的房门前等着,等候少爷起床。半个小时后,花眠困意更甚,天边露白,这才是正经天亮了。她抑制不住打了个哈欠,门恰好在这时开了。少爷正好目睹这一幕:“”陆子衡不悦的目光顿时扫向老妈子:“你这么折腾一个小孩作甚?”“大清早的,这是站了多久了?”“人家是来我陆家受罪的吗?还不如早早送了回去的好。”老妈子对付看着长大的少爷有一套,直接选择性耳聋。大手一挥,带着花眠和丫环进了少爷房中,丫环放下手里盛满热水的盆后退了出去,然后老妈子将目光落在了花眠身上。花眠:“???”老妈子蹙眉:“伺候少爷洗漱啊。”花眠:“”合着这才是她该做的事情吗?见她不动,老妈子力气大,没个轻重地将她往前推搡了下,花眠往前扑了一步,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她动作缓慢弯下腰拿起盆子里的帕子拧了拧,然后朝着陆子衡站定的方向递了过去。帕子根本就没拧干,还在稀里哗啦地往下滴着水,帕子下面没一会就汇聚了一摊水。陆子衡想着花眠方才的动作,心想,真是够敷衍的。他一把接过帕子,心里明白这老妈子是他母亲那边的人,打的什么主意,看来是想教这个半天不说一句话的闷葫芦,习惯以后照顾他的生活。陆子衡几步走到盆架前,三两下拧干了帕子,随便洗了洗,就让人将这些给撤了。少爷看着房里的一堆人,冲老妈子道:“真是个闷葫芦,以后别让她来我眼前晃了,看着就心烦。”老婆子笑笑也不应,花眠更是站在一边神游天外,只当自己不存在。陆子衡看着确实烦,特别是这人不搭理自己,不说话,也不看他的模样,想他陆子衡在哪里不是众星捧月的,他话里话外都这么帮她了,她硬是没反应,瞧都不瞧他一眼。合着,她是不满意他的。真是心中不知为何生了恼意,故意的,他斜眼看向老妈子:“她是我家花多少钱买的?”老婆子笑:“三千五百块大洋。”少爷愣了:“我去。”他走近花眠上下打量:“这般金贵?”花眠往后退了一步,无言以对。少爷语气差了,偏生要走近,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掐着花眠的下巴抬了起来,目光寸寸挪移,像是想仔细打量这价值三千五百块大洋的昂贵商品,看看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值钱。目光挪到少女鸦色长睫上,对上那双淡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映衬着少年郎的身影,因为离得极近,陆子衡仿佛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自己目光灼灼的模样。倒影里,陆子衡的神情对这件商品是满意的,似乎不能再满意了。指尖忽然发烫,陆子衡被烫到似的收回手,轻咳一声,掩饰性地移开视线,有些不自在。许是觉得自己气短了,少爷恢复了张扬不悦的神情,谴责性地啧了一声:“哼!因为你,小爷我的一辆小轿车泡汤了,我看上的新车,哼!”这个时间线,三千五百块大洋简直是一笔巨款,这钱可以买下一座大宅子。现在这个汽车昂贵刚兴起的时代,还能买下一辆不错的轿车。花眠无言,好了,现在自己是一辆车的价钱了。少爷既然自己洗漱完了,老妈子引着花眠往外走去。穿过花园和几座假山,她们来到了一处花眠没有来过的院落,富丽堂皇的装修比之少爷的院子要更为宽广有些,是后院,一看就是主家院子。和少爷的院子离得也很远。花眠进了一个大堂内,是个四合院子的中间处,陆夫人换了一身装束,这次旁边没有了其他那些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