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二十多年的合法公民,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只有故事才会出现的情节。
从刚开始的怀疑,到不可思议,最後情绪犹如沸腾後的水,归于沉寂。
她像患了癔病,双手打着微弱的摆子。并非接受不了,纯粹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冲击太过,以至于表现出的只有愕然。
“……建议宋小姐去投稿报刊,肯定比现在的营生干净。”她哑然,憋出这句话。
“你不相信,大可以找夏今昭问问,她不忍心对你说谎的。”宋予耸肩。
“所以你说这些,想表达什麽?”明希深吸一口气,反问。
“不要被夏今昭的表象骗了,夏家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也只有那些愚蠢的粉丝,才会给她蒙上滤镜。”宋予提醒。
“那也是我和夏今昭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再说,你是什麽好人吗?”
“当初害我,又要来害夏今昭,对,你是救过我,但以我对你的了解,里面未必没夹杂你的私心。”
“你支开我,是以防万一,拿我当威胁夏今昭的筹码吧?专门跑到M市和我说这些,宋董事长,您真是有够闲的。”
明希踱着步子,靠近与她平视。看似表面平静,实际内心翻涌。
她注意力集中在四周,一旦有动静,立马拔腿就跑。
反正被绑不是一两回。
四目交汇,宋予的眼底浮泛几分森然的寒意。她因对方落了自己面子而愠怒,又碍于多年刻意营造出的教养,情绪表露得不明显。
“夏今昭瞒我,生气归生气,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不需要你挑拨离间。”
毕竟在一年前的绑架里,她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夏今昭经历太多偏离原书的情节,哪怕多次好奇,明希也知道揭人伤疤会痛。
等到愈合,对方肯定会毫无保留告诉自己。
“你想害谁,想要达成什麽样的目的,我猜得到,”她微擡下巴,“我嘛,人微言轻,可夏今昭有实力啊,所以有些想作妖跳脚的炮灰,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上次你能失败,这次也可以哟。”
明希扬起尾调,欠扁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甚至不满足口头开大,她拍拍宋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话说回来,还是很感谢你养我的这一年,真的谢谢啊,钱我会还给你,原来的账户按时查收。”
“你可别瞧不上,等以後破産,说不定还要靠这些过活呢!”
说完,明希後退两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朗色天空投射下的光线,在宋予的身前蓄出一片阴翳。她望着离去的背影,沉声不语。
告别宋予,明希来到店里打杂。
劳拉正忙得热火朝天,见她过来,连忙热情招呼。
“不错啊,和家里人多接触,连气色都变好了,”她放下手中的奶油打发盆,踮脚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碱水结,“新做的口味,尝尝怎麽样?”
劳拉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和夏今昭的关系是两姐妹。不过明希懒得解释,默认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掰开一小块碱水结含入口中,酥脆韧性,唇齿留香。不过作为无糖无油的面包,明希不习惯这种味道,她的舌头更爱甜度多点的奶油。
“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她给出中肯的评价。
“是啦,你搬出去以後,店里冷清不少,昨夜我没睡着,起来搞的,”咔哒咔哒的打发奶油声不绝于耳,想起什麽,劳拉提醒,“最近不太平哦,昨晚我看到有人来回经过门口,怪害怕的。”
自从东区那片发生枪击案,闹得整个平和的小镇人心惶惶。尤其得知死去的还是店里的常客乔,劳拉便同情心泛滥,止不住惋惜。
“下回一个人,别那麽晚啦。”明希弄了杯拿铁,过过嘴里的味道。
“你出门在外也得当心,凶手到现在没被抓住呢。”
“知道啦——”明希拖长尾调。
劳拉颇有长辈的唠叨与关怀,翻来覆去偶尔说得令人心烦,可在人生地不熟的外面,反而添了几分温情。
见店内没有要打点的,明希边拿吸尘器拖扫地面,边开小差给另一头发消息。
明希:【奶奶怎麽样嘞[敲门]】
对面隔几分钟才回。
夏今昭:【为什麽不问我?】
明希:【[对手指]】
夏今昭:【委屈上了?】
说完,一通语音电话猝不及防打来,吓得明希连忙捂住手机,观察後厨那个忙碌的肥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