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反对的同时也不表态,只能季平安自己应对朝中那些人,每天都要忙到半夜。
短短七八天,她比之前就已经瘦了不少。
这天,季平安和皇帝交代完挖出来的信息,从宫里回了公主府後,就听府里的人和她道:“驸马,殿下醒了!”
季平安的心都提了一瞬,问道:“何时醒的?”
府里的人道:“下午,刚醒不久。”
季平安的步子迈的都快了些,但是她走到沈之虞房门前的时候,却顿了一下。
跟着的人疑惑道:“驸马?”
季平安:“没事。”
她推开门,便对上了床上人的视线。
沈之虞的脸色还是不正常的苍白,但看起来比那日浑身带血要好上不少。
十来天没有说话,季平安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她们之间陌生了不少。
她开口道:“殿下,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沈之虞开了口,但是嗓音极度沙哑,“还好。”
季平安啧了一声,转过头给她倒了杯水,不忘道:“殿下,你还是别说话了。”
沈之虞慢慢喝了半杯水,嗓子也变得好了些,她轻声道:“没关系。”
季平安本想说些什麽,但张了张唇,只道:“那殿下小心些,注意点嗓子。”
两个人坐在一起,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季平安说话,沈之虞偶尔附和一两句。
如今季平安的话也少了,她们之间便沉默许多。
片刻後,季平安站起来道:“殿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
说完,她转身想离开。
沈之虞没应,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道:“季平安,你生气了。”
季平安本不想在对方刚醒来的时候,就讨论这件事。
但如今被沈之虞提起,她也不再回避。
季平安看着床上的人,冷静地道:“殿下可能看错了,我没有生气,只是这些天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请教请教殿下。”
她的语调放的很平,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听不出来生气的意味。
但是结合了她说的话後,“没有生气”这四个字的可信度便低了些。
沈之虞道:“你问。”
季平安:“殿下这次的受伤,不是意外,是你故意策划的,为的就是找到借口,能够打击打击对方的势力。”
沈之虞垂眸,道:“是。”
季平安的视线落在她胳膊爆包扎的伤口处,是抹刺眼的白。
她问道:“殿下的坠崖不是脚滑,身上的刀伤也是自己划上去的,还有头上的伤,也是殿下故意为之。”
沈之虞顿了片刻,还是刚才的那个字,道:“是。”
季平安捏了下自己的指尖,继续问道:“这件事,云琴和云棋知道,虞柏也知道,江书思也知道。”
她列完上面的人名,忽地笑了下,道:“那殿下,我不该生气吗?”
沈之虞不知道为何季平安会突然提起来江书思。
她的嗓音能听出些淡淡地哑意,道:“云琴和虞柏她们知道,和江书思无关。”
“那天,你昏迷後是被江书思抱回来的。”季平安解释了一句。
说完,她又觉得没有什麽必要,江书思知道与不知道差别也不大。
大家都能知道的事情,她作为对方“信任”的人,自始至终一个字都不知道。
沈之虞蜷了下指尖,片刻後才道:“季平安,……”
季平安打断她的话,道:“殿下想说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你不得不受伤是吗?”
听到沈之虞连续的几个“是”字後,她的心里没有释然,反倒是一种许久没有体会过的情绪——难受。
像是她当时见到浑身是血丶昏迷不醒的沈之虞一般,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
沈之虞的长睫动了下,随後便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