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般美好滋味。
冬日的严寒终于在北疆的大地上缓缓退去,积雪消融,滋润着干渴的土地。向阳的坡地上,已然能看见一点点顽强钻出的嫩绿新芽,昭示着生命的复苏。
贾环蹲在田埂边,仔细查看着泥土的情况,土地正在逐步解冻,变得松软。
他伸手拈起一小块土,感受着其中的湿度,脸上露出了些许欣喜的神色。
正如老农所言,“瑞雪兆丰年”,去岁那场连绵的大雪,确实为春耕储备了宝贵的水分,更令他欣喜的是,年前冒着严寒抢播下去的冬麦种,此刻也已破土而出,展开了一片片细弱的丶却充满希望的绿意。
贾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说:“差不多了,春耕该准备起来,我查过了附近的几个县,土质各有差别,等回去後,将我准备好的肥料,按着我做的标志发放,这是按照土地情况特地做的,别搞错了。”
那些肥料确实是特制的,是他通过红包群搞来的,他刚来的时候,那边将土壤送去别的世界做检测,再根据情况来定制肥料,这些肥料能够救回大部分的土地,再播种的时候,就能正常生长,日後再用正常的农肥好好是侍弄,便可以有正常的收成了。
这些肥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让贾环欠了母皇和群主不少的东西。
唐奇应声道:“是,爷,小的记住了。”
贾环去了附近好多田地查看,不少农民见到贾环,知道他是裕安爵爷後,纷纷打招呼,毕竟,因为贾环,他们熬过了一个轻松的冬日。
贾环和这些村民闲聊了许久,了解了附近田地和人口的状况,之後才回到城里。
而年前创办的广业堂,各项食物语也开始有条不紊地铺开。
年前紧急培训出来的第一批懂得新式堆肥丶沤肥方法的农户,如今已经成了“?技术骨干”,正带着各村派来的青壮年,热火朝天地清理着去岁积攒的牲畜粪便和杂草,开始大规模地制备春耕急需的农肥,为养好地方做准备。
贾环信步走进广业堂的院子,正看到几位被聘请来的“工师”在整理教具。其中一个技能班的门口,已经稀稀拉拉有十几个人在排队报名,多是些年轻的汉子,眼中带着对学习一门新手艺的渴望和忐忑。
虽然人数还不算多,但这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贾环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一位气质儒雅丶虽衣着朴素却难掩书卷气的中年男子说道:“林先生,你看。百姓们终究是以生存为第一要务。他们在此地挣扎求生多年,对困苦的日子体会最深。眼下任何一点能让他们看到改善生计希望的机会,他们都会愿意尝试。”
“改变需要过程,不能一蹴而就。我设立这广业堂,首要目的便是帮助他们更好地生存下去,习得一技之长,吃饱穿暖。唯有根基稳固,日後才能谈及改变精神面貌,追求更高远的东西。”
“这一点,还望先生与衆位师傅们时刻谨记,切勿本末倒置。”
这位林先生,名为林静之,闻言微微躬身,神态恭敬却又不卑不亢:“爵爷深谋远虑,体察民情,所言极是。草民与衆位同仁定当秉持此念,以实用为先,循序渐进,绝不辜负爵爷祁王,将这广业堂办好。”
贾环点头,“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是相信先生,也相信恩师。”
林静之唇角动了动,脸色微微动容。
贾环当初查阅流放人员档案时,惊讶地发现这位林静之竟是恩师张裕老先生早年的得意门生之一,才华横溢,只因当年看在官场不肯同流合污,遭人构陷,才被革职流放至此,蹉跎多年。
贾环当即便聘请了他,来主持广业堂的日常管理与文书教务,贾环又将林静之的妻女妥善安置于新设的纺织局中担任管事,给予优厚待遇,使其全家得以安稳度日。
其他流放至此的官宦家眷见林家得了这般际遇,也纷纷顾不得往日颜面,相继上门恳求,只望能得一份糊口的活计。
贾环对此并未推拒,而是逐一查访核实各人情况,量才施用,尽力为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差事,或进学堂协助教务,或入工坊做些文书丶管理之事。
一切都开始顺着贾环的设想逐步推进,春耕有序,学堂渐兴,民心渐稳。
然而,这片土地从来不会让人安逸太久。就在春意渐浓,百姓们刚刚播下希望的种子,正努力挣扎求生之时,边关传来急报——鞑子骑兵频频出没,窥探边境,甚至有小股人马试图越境劫掠。
消息传开,刚刚缓过一口气的百姓们再次陷入惶恐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