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我的身体离不开他,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我好像总是在幻想我已经离开他了,但是下一秒他的拳头已经过来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达今年我才真正离开他。”
曲青停止了讲述,然後把身上的袖子卷起来,上面全是触目惊心的疤痕,两只手臂全部都是。罗宇文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为什麽曲青一直穿着长袖长裙,全都是为了遮伤疤。
听到这里,罗宇文觉得这个时候的曲青应该是生病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罗宇文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语气柔和:“那你和严铭分开又是为什麽?”
曲青摇摇头,只说严铭出了一趟差後突然和自己断联,她自己也没想到。起初曲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折磨自己两年的人突然就不见,直到两个星期後她给严铭打电话发现打不通,她才知道严铭真的离开自己。
罗宇文此时在心里猜了个大概,按时间线推断,严铭应该就是在那次出差遇见了祝枝,所以直接断掉了和曲青的联系,他这时候已经有新的目标了。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庆幸,但我终于离开他了。”
之後的曲青把身心全部投入工作和生活里,用心经营店铺。生活慢慢好起来,她也迎来了新的生活。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剩下曲青啜泣的声音。
紧接着罗宇文开始询问严铭死亡那天曲青的行踪,而那天曲青只是中午去糖水铺给员工点糖水,其他时间都在店里。书店和糖水铺门前都有监控,此前警方已经查过都没异样,所以曲青没有嫌疑。
越查越复杂,曲青没有嫌疑,作案动机也不明显,事情似乎进到了死胡同里。
罗宇文把线索记下,并试图在脑子里把目前知道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祝枝是被迫和严铭在一起的,曲青是被骗的,并且曲青是受害者。祝枝在严铭死的那天点了果蔬汁,而曲青在店里,没有作案时间。
从这两位的描述来看,她们都受到了严铭的伤害,严铭并不像大衆所知的那样是个好人,反而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家暴者。
那江水盈呢?
江水盈和严铭结婚这几年,有没有受到严铭的伤害呢?
“江小姐。你。。。”
罗宇文的思绪被曲青的声音打断,他擡起头,只见曲青睁着眼睛,眼眶里都是泪水看着自己身侧的江水盈。
他扭头,才发现从询问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江水盈,竟然哭了。
只不是江水盈不是抽泣,只是睁着眼睛让眼泪在脸上滑落,所以刚刚沉浸在案子里的罗宇文没有发现,其实江水盈已经快把胸前的衣服哭湿了。
罗宇文抽过纸巾递给她,“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继续。”
罗宇文欲言又止,还是把安慰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罗宇文以为是曲青的经历太让人动容,所以江水盈才会如此共情。
後面罗宇文向曲青要了监控,看过一遍後发现确实如曲青所说,她只是中午短暂出去了一下并且很快回来,其馀时间全在店里,罗宇文把时间点记好後就把监控还给了曲青。
“谢谢你的配合,曲小姐,让你想起这些事并不是我本意。”
曲青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罗宇文整理好线索,准备和曲青告别离开的时候,发现江水盈眼眶还是很红,这让罗宇文有些担心。
而下一秒,江水盈却抱了抱曲青,曲青先是震惊,随後接受了江水盈的拥抱。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说出来,曲小姐,我以後还会来找你喝咖啡的。”
“你的店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曲青靠在江水盈的肩膀上,笑了笑:“好,借你吉言了,江小姐。”
***
车内,江水盈格外沉默,静静坐在副驾上,甚至没有和罗宇文讨论线索,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严宅。
两人站在门口,江水盈先开口:“我先回去了,罗宇文。”
罗宇文的心里其实一大堆疑问,他有好多问题需要江水盈亲自解答才行,他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已经跟着管家进到里面的江水盈。
“等一下。”
“江小姐之前的红茶很好喝,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机会再喝一次?”
江水盈听懂了,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答道:“好,请吧,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