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龄擡擡下巴,其中一个女人了然,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朝王麟军走去。
他拼命摇头,眼里逼出泪花,两行泪突兀挂在他的双颊,直到看见保镖在他面前蹲下,用刀尖在他脸上比划两下,他才察觉自己的脚早就抵住墙体,退无可退,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刺啦——”。
保镖划开了绑住王麟军嘴的绷带。
王麟军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下意识呼喊:“救——”
“命”字还没出口,就又被一团绷带堵住。
“我问,你再答。我不问你也闭嘴,倘若你不说实话丶随意乱喊乱叫,下一次刀划开的就不止是绷带了,明白了吗?”
姜沉望着姚金穆坐在桌前托腮,一脸玩味俯视王麟军的样子,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原来还可以这样。
原来是可以这样做的。
手机突然弹出的消息,把姜沉从这副痴愣盯着姚金龄的神态里拉出。
外人在的时候,小季总是不爱开口,不知道什麽缘故。
“小沉,你一直都做得足够好了,不要继续乱想下去,不要责怪自己。”
视线一寸寸扫完这段话,姜沉紧绷僵硬的身子一点点放松。
她重新看向王麟军,看到这个在她记忆里永远残暴可怖的舅舅满脸谄媚,全身的力气都用来点头,巴不得把脑子甩出来,以辨他的“真诚”。
塞住的绷带被保镖取出,他朝姚金龄的方向讨好蠕动几下。
“这位小姐想知道什麽,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取下绷带的保镖还没走,举起手里紧握的小刀直愣愣插下去,就落在距离他大腿两公分的地方,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你没听到老板说话吗?她刚才说,她问,你才能说话,听不懂吗?”
边说,保镖边把刀拔出来,冰冷的刀刃贴着他的耳朵。
王麟军像个鹌鹑似的紧闭嘴唇,小心点头,担惊受怕刀刃不小心一歪,就划开他的耳朵。
姚金穆:“手里拿电脑的一个男人告诉你,要去姜沉老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王麟军连续吞咽口水,急忙想要自证,“就是那个男人说今晚就去村子里挖坟,必须让我带上那个死丫头一起,哎哟……”
姜沉在他再一次叫她“死丫头”时候,默默走到他身後,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
“为什麽?你们聊过什麽?”
姚金龄刻意压了压嘴角,笑意依旧从她唇缝里泄了出来。
“他就是问我怎麽好拿捏姜沉,我说了她母亲的事情的而已。”
王麟军掐头去尾没说完全部。
姜沉听不下去,又补一脚:“那可是你亲姐,养你长到这麽大的人,你真的混蛋。”
“我怎麽知道他敢去?我说了很多次那村子很邪门!很邪门!他死不相信我能有什麽办法!我这把老骨头经历这种事情还不是你害的!”
王麟军憋了一肚子气不敢发,见姜沉还来怪她,对着她大吼道。
“闭嘴。”
姚金龄不相信,陈银川在她眼里冷血归冷血,至少还有一点人性,怎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我要听完整事情经过,如果你再这样藏头藏尾说话,我不介意今天出点什麽意外。”
见王麟军秒变乖顺的模样,姜沉只用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学着姚金龄说这句话。
“小沉虽然模仿学习别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但属于原本的小沉的做法,更为可贵。”
姜沉抿唇,把手机屏幕按灭,耳根慢慢被熏红。
“他……确实开始是不赞成这个提议的,但他又在我准备离开时候叫住我,问了,问了我和……”
“死丫头”原本都要出口,想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他临时改口。
“我和姜沉老家的名字,听到我们村子改名叫安乐村,整个人气场好像就完全不一样了,也改变了主意,说一定要去村子里挖坟,还必须带上姜沉。”
姜沉还在歪头思考。
她不知道村子什麽时候改名的?
为什麽这个名字那麽熟悉?
似乎她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似曾相识的村名。
姚金龄不再提问。
整个屋子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