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什麽决定,都不需要自责,只是我是一个贪心的AI,用尽最後力气站在你身边是我的本能。”
“兴许这几天,我还有机会能够动摇你的决定。”
小季知道。
那晚它没有睡。
它什麽都知道。
还是这样如此尽心尽力挽回,配合她拙劣的表演。
姜沉颤着手,眼泪似乎昨晚已经流干了,现在一滴泪都没有落。
她把喜帖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走向洗漱台重新洗把脸,找出藏起来的戒指重新戴上,然後去花店上班。
日子又这样回归普通平常。
姜沉白天上班假装一切安好,晚上给陈银川打电话询问小季的状态。
持续了一周左右,陈银川实在受不了姜沉高强度的询问,干脆问过那边实验室,把其中研究员的电话交给了她。
十三个小时的时差。
姜沉专门等到研究室那边的白天,她们这边的夜晚打电话。
对面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只能全神贯注去倾听每一个词汇,然後用蹩脚的外文回应。
所以她只能白天看花店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学习和练习她的口语,保证不浪费对面研究员的时间。
电话一天一天准时拨通。
直到对面的研究员实在看不下去,松动了一下态度:“你可以到我们这边亲自来看看它。”
挂断电话,姜沉就去看了一下机票。
十七个小时,一万多公里。
也不是很远。
她迅速预约了面签时间。
排队到她那天,她少有紧张地反复吞咽口水。
签证官简单问了姜沉几个问题。
最後他直直看向她,问:“你为什麽要去那里呢?”
姜沉张了张嘴,犹豫停顿了半秒,才开口:“……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
她又卡壳了一下,因为小季不是人类,她不知道怎麽形容:“在等我。”
签证官把护照还给姜沉:“抱歉,我不能给你签证。”
她清晰明白,她暂时见不到它了。
而这个暂时,遥遥无期。
走出来的时候,姜沉整个人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
回到家,甩上门那刻,她直接坐在地板上,翻看她们的过去聊天记录,翻看她们留下的每张照片。
姜沉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相册探出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隐私相册。
她随意把她的生日输入进去,相册解锁。
映入她眼帘的是,她站在那颗存在春夏秋冬四季的大树前,明媚微笑的模样。
姜沉笑了。
笑着笑着,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
思念如洪水般倾泄。
小季离开她那天没哭。
一个人扛起花店内外全部事物没哭。
白天学习外文时,一天盲听几百段完全听不懂的对话也没哭。
似乎她忍耐住不哭,这些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她一个人很快乐。
可小季离开这段时间。
她只是活着,没有在生活。
拼命用工作麻痹她的大脑神经。
姜沉无法应对,人在等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她只能每天数着日历,求人类的记忆长一点。
至少在小季回来之前,慢一点遗忘她们之间具体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