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牵紧小季的手,探头探脑左右观察动向,行动娴熟,观察细致。
她好像莫名在干坏事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独特的兴-奋。
仿佛被压抑很久的东西从身体里剥离释放出来,鲜活的自己只有在不被人看见的场合,完整表现展示。
但小季看见了,它一直看着她。
它忍俊不禁收紧手心,任由她动作。
姜沉目视前方动向,眉心舒展,敞开心扉随意谈起她的过去,似乎那些事情早已过去,她完全不在意,放下了,不痛不痒。
“你知道吗?小季。王麟军有段时间专门不给我吃的,因为我想去读书,他觉得我赚不了钱,还白往里搭钱,想饿死我。我就去厨房里偷,不管他藏在哪里,柜子里上了多少锁,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破开,是不是很厉害。。。。。。”
小季从听到第二句话,它嘴角的笑容凝固不动,它冰冷的屏幕脑袋,望向姜沉轻轻晃动的後脑勺,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
它想张口叫她不要讲了。
那麽多得痛苦从她的身体上流通,钻进她的每一寸脉络,淌进血液和她融合生长,根深蒂固。
她难道不会痛吗?
小季感觉有点痛了,它明明是机械,是AI,没有情绪,没有感觉,没有心脏。
但它胸腔却不停跳动,试图转移姜沉身上那所有的不幸。
可她不需要了,她一个人成长得也足够坚强,它来得太晚。
小季另一只放在姜沉头上,揉乱她整理好的头发。
“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人的,小沉。”
话毕,它跨步走在姜沉前面,大摇大摆为她开路,像是证明真的安全了,让她不要再担心。
姜沉盯着小季的背影,永远安全丶可靠。
她也很想,哪怕一次走在小季的前面。
她抽出手,她们紧握的双手分开。
“那让我去拿吧。”
姜沉身材小巧,副驾驶的车窗留出一道仅供手臂通过的大小。
她踮起脚,侧过身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在贴近车窗那侧,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去够里面的车把手,直到一声轻巧的车锁打开声音落下。
“拿到了。”
姜沉晃动本子,专门展示给小季看了几眼,就立马打开本子马不停蹄和它共同观看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字娟秀漂亮,即使书页泛黄,其中一笔一划都能看出来当事人的情绪。
用词都很接近口语,看来姚金穆写这本日记时,年龄不大,应该也是个小孩子。
姜沉思考着,和小季不知不觉再次贴近,她的手又没注意,下意识抓起反复捏着它的食指。
她想着,姚金穆博士的年龄好像就比她大七八岁吧。
小季低头,目光一心一意放在姜沉潜意识依赖的行为上。
而姜沉,专心致志阅读日记。
“今天是我一个人偷偷出门探险的第一天,希望我做得不会懂得人型模型能多撑一段时间,让父亲母亲能晚点发现我不在了。”
原来姚金穆从小就展示了惊人制作模型的天赋……天才就是这样吗?
姜沉内心长叹。
“今天是我探险的第二天,我在上山的路上迷路,我晕倒之前看见有个比我小几岁的小朋友,醒来之後发现我身上多了一个香囊,手边也多了一个冷掉的馒头,我猜测我应该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山村,我正在想办法找到那个小朋友或者走出去。”
姜沉蹙眉,翻页的动作停下来。
她真的完全没有这段记忆,甚至类似的事件也没有经历过。
这个小孩真的是她吗?
会不会是陈银川认错人了,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就像个偏执的精神病人,硬把所有东西往她身上套,可能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小沉,可以翻页了。”
小季看姜沉眼神放空太久,轻声提醒。
因为她手上揉搓它指尖的动作也慢下来了,也从紧握变成虚虚握着。
“我拍下来吧,小季。”姜沉说罢就要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关闭的手机,“我们站在这里看,似乎不太方便,她们随时有可能回来,到时候发现你就不好了。”
其实小季一直在检测五百米之内的生物活动轨迹,那些人在半小时内回来的可能性低至百分之零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