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他目光扫过她发顶翘起的碎发,最後落在脚边的汽油身上。
“你怎麽来了?”
温木下意识按住被风吹乱的裙摆。
男人弯腰拎起疯狂摇尾巴的小狗,指尖“不小心”擦过她手背。
“接老婆回家。”
温木刚要开口,秦忆已经越过她肩膀看到来人:“阿燃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宋星燃咧嘴一笑,喊得亲热:“妈。”
“你叫得挺顺口。”温木压低声音。
“跟温老师学的。”宋星燃拎着汽油从她身边挤过,手肘蹭过她胸口。
小狗在他臂弯里兴奋地扭动,爪子在她裙摆上留下几道灰印。
客厅里,秦忆正从冰箱端出青花瓷钵。冰镇绿豆汤盛在白瓷碗里,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
宋星燃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锁骨处的星形项链跟着轻颤。
“真好喝。妈,你太厉害了!”
“枝枝一到夏天就馋这口。”秦忆笑得眼尾叠起细纹,“冰镇的她能喝两大碗,就是她胃不好,我总拦着。以前还为这事儿跟我生气呢。”
“枝枝?”
宋星燃挑眉,碗沿後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秦忆刚要解释,温木及时打断:“妈。”
“好好好不说。”秦忆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转头问宋星燃车队近况。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温木捧着绿豆汤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汽油在宋星燃拖鞋上磨牙——这人不知什麽时候换了客用拖鞋,还是她高中时买的卡通款。
“阿燃今晚别走了,”秦忆突然提议,“枝枝房间的床虽然小了点,但也能睡。明早我给你煎糍粑吃。”
宋星燃作势犹豫:“这个啊。”
目光却飘向坐在对面的女人,眼底盛着明晃晃的戏谑。
温木用眼神传递警告,对方却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好的妈,温老师同意了。”
???
温木差点捏碎瓷碗,她明明是让他拒绝!
“我上楼了。”她放下碗往楼梯走,身後传来宋星燃得逞的低笑。
*
热水冲走发间泡沫时,温木还在懊恼那个失败的眼神交流。
雾气朦胧的镜面上,她隐约看见锁骨处未消的吻痕。在床上这人还坏心眼让她叫“老公”,在岳母面前就装模作样讨欢心。
男人心,海底针。
推开卧室门,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宋星燃已经换了灰色家居裤和黑色背心,正坐在她童年睡过的床边。
听到动静,他缓缓擡头,手里有什麽东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洗过澡了?”温木用毛巾绞着发尾。
宋星燃没回答,指腹摩挲着那个银色物件。气压低得让温木想起暴风雨前的天文台。
他心情不好。
这是温木唯一能确定的事。
“看什麽呢?”她走近两步,突然僵住。
男人手里静静地躺着一条银色素链,链子上挂着的,正是她的婚戒。
完蛋。
她之前一直挂在床头灯上,搬家那天走的急忘记带了。谁知这一忘就是一个月。
温木伸手去拿,男人猛地後撤。她重心前倾,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宋星燃就势扣住她的腰,沐浴後的热气从领口蒸腾上来,与她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温老师。”他的声音擦过她耳廓。
“关于这枚戒指,你不觉得,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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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娘家了。
但是伤心了。
呜呜老婆把戒指忘记了[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