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燃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确认温木睡熟後,男人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替她掖好被角,然後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他站在走廊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于茉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了。
“宋少爷。”于茉的声音很清醒,丝毫没有半夜被吵醒的困意。
宋星燃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麽晚打电话,有事吗?”于茉问,语气平静。
宋星燃靠在墙上,声音压得很低:“温木发烧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严重吗?”
“39度2。”宋星燃说,“医生说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酒精刺激。”
又一阵沉默。
“她喝酒了?”于茉终于问。
“嗯。”宋星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伏特加。”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一滞。
宋星燃继续道:“她从来不喝酒。“
“我知道。”
“所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吗?”
“阿木,没有告诉你吗?”
“我要听你说。”
“抱歉,宋先生。”
“这是温木的私事,我想,我没有这个资格说。”
宋星燃笑了,那笑声让于茉後背发凉:“于小姐,你知道我为什麽直接给你打电话吗?”
“为什麽?”
“因为我知道你会接。”
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因为你也在等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像是于茉不小心碰倒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的声音有些慌张。
“你明白。”
宋星燃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在等温木的消息,等她告诉我发生了什麽,然後等我打电话来问你。”
“你——”
“所以现在,告诉我。”
“明杨是谁?”
“你怎麽知道——”于茉猛地刹住,但已经晚了。
“啪”的一声,泛着银光的打火机掉落,无助地躺在冰凉的大理石瓷砖上。
男人强压下所有的情绪:“谢谢,麻烦了。”
他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然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少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
“查一个人。”宋星燃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明杨,中英混血,苏黎世联邦理工的学生。”
“是。”
“我要知道他这五年去了哪,做了什麽,为什麽突然回来。”宋星燃顿了顿,“还有,他和温木是什麽关系。”
“明白。”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男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表情阴郁得可怕。
他第一次得知这个名字後,整整一个星期辗转难眠。
最後决定,不查。
他从来都很相信她,但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
他知道自己会自己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