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孩子的成绩就是他们的资本。
谁的成绩高谁的资本就越加雄厚,在同龄人间说话就更有底气。
成绩,金钱,成绩。
前者是自己的,後者是孩子的。
中国人比较的一生。
“哎呦,老周啊,你嘴巴真会说,你怎麽知道我家外孙是市状元?”那边的老人好像真的只是无意一说,但此刻听在他们耳里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儿了,许岁看见舒思妘原本有些得意和骄傲的脸一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盯着外公手里的红色座机话筒看。
什麽东西。
一下炸出个市状元,周老头什麽时候认识这麽厉害的人了?舒思妘有点不相信,觉得对面那人在说谎。
许岁看了眼舒思妘後又转头看了眼外公,那小老头此刻面色有点僵硬,但也不像是意外的样子,看样子他好像知道对面是什麽水平。
姨妈原本的好心情在听见那句话後一下变的有些沉郁,叹了口气过去要帮外公挂断,那头的人“喂”了半天也没听见这边回话,以为手机坏了在那头喊人:“漾漾,你过来一下。”
“怎麽了外公?”一道年轻的男声从那头传来,像青柠气泡水,清透又恣意。
“嘟……”一声电话挂断,许岁慢慢回神,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刚刚那声音怎麽那麽像宋时漾。
“骗子,对面肯定是骗子。”舒思妘嘟着嘴小声说。
姨妈也没接舒思妘的话,只皱着眉头看着外公道:“爸,你这爱攀比的心什麽时候能改改?你看……”
许岁看见外公脸色有点青,应该不是被那通电话气的,大概率是被姨妈这句话气的。
“真的,这届第一是我们南附的宋……”舒思妘话说一半就被外公打断,小老头脸一皱眼尾的皱纹一下就都挤在了一起,他语气有点冷,一双眼里带着浑浊。
“你和你妹没让我比赢,这次我想像别人炫耀炫耀我外孙女怎麽了?”说完气呼呼的背着手走进自己卧室。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各有各的难堪。
外婆的难堪是自己的女儿没有一个过的顺利顺心;姨妈的难堪是自己过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要靠着爸妈的人脉才勉强在单位里混口饭吃;舒思妘的难堪是自己刚刚没让老人家赚足面子,失了体面。
而许岁呢?
许岁在想自己为什麽也跟着低下了头,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因为母亲的失败是父亲造成的,而她又留着父亲的血,因为她不够优秀,比不上舒思妘,连被外公拿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那时的许岁绝对不会知道後来的自己有多麽多麽拿得出手。
清北会登门抢她,梦想院校唾手可得。
她也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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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漾站在赵老爷子面前看了看他新买给老爷子的智能手机,淡淡道:“没坏。”
“那刚刚怎麽没声?”赵老爷子擡头看他高大帅气的外孙,问。
宋时漾翻了下通话记录,掀掀眼皮问他:“周爷爷的电话?”
“嗯,对,周老头说他外孙女考了市前三十,问你考多少来着。”
赵老爷子年轻时是国内知名大学的教授,即使退休几年了还是有股老学究气质,坐在那就给人一种深重的压迫感。
但从小在他膝下长大的宋时漾并不吃这一套,在他身旁坐下问:“你说了?”
“嗯,怎麽了?”
“没怎麽,可能他们家没话费了。”宋时漾找了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糊弄他。
赵老爷子半疑半信问:“真的?”
宋时漾没回答,起身向不远处围着外婆转个不停的老师走去,礼貌打了招呼朝他们说:“感谢老师们的远道而来,请给我几天思考时间,我和家里人商榷後会给出答案,各位辛苦。”
在场的几位是渝市各大重高的特级教师,今天早上成绩一出来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登门抢人,扰了两位老人家的清净。
宋时漾觉得他当初填家庭住址时应该填宋时雅的书店。
提着公文包的老师们欲言又止,最後还是妥协没说话,和宋时漾握了握手依次道别离开,最後一位老师走时捏了捏他的肩说:“我们南附有你这样的学子是我们的荣幸,希望能在本部再次见到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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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有错别字你们不告诉我[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