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白天同事时淼的话,两个老人家已经睡下了,她走到墙壁处“啪”一声关掉灯後回自己房间。
还是从前的摆设,一切都没怎麽变,连床上被子的摆向都和年少时一模一样。
许岁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打开专门查资料的网站,输入“蝴蝶宝贝研究所”七个大字。
听说这次的医学研讨会是围绕着“大疱性表皮松解症”进行的,这方面的知识许岁不太了解,这次研讨会定在六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五天後。
虚线构成的圈圈转了两下就跳转出了页面,连带着这类疾病的患者照片也一齐涌入许岁的眼睛里。
虽然许岁对“蝴蝶宝贝”这个专有名词略有耳闻,但真正去了解时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这类患者群体以孩童为主体,皮肤脆弱的如同蝴蝶翅膀,一碰就破,是一组罕见的遗传性皮肤病。
为什麽以孩童为主体?
因为少有活到成年的蝴蝶宝贝。
目前别说国内,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没有这方面的特效药面世,都还在研究阶段。
那天许岁熬了个大夜,把有关资料都看了个遍。
这导致第二天她去机场接机都差点迟到。
徐之姚一连串电话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许岁边刷牙边按了接通键,没等对面说话就含含糊糊的说:“马上,一分钟。”
然後就按了挂断。
下边等着她的徐之姚:“……”
许岁快速换上衣服後就走到门口换鞋,电话又在这个时候响起,外婆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是干嘛去啊?大清早的早餐都不吃了。”
说完把盛着面的碗放桌上。
许岁草草看了一眼边接电话边说:“要接个朋友外婆,您先吃,我等会自己买个包子啃就行。”
“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好……”
“啪嗒”一声,门被人从外边关上。
徐之姚靠在她爹剩下来的比亚迪的车门上,远远就看见许岁小跑了过来,车钥匙圈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後朝她招手:“喂,这!”
许岁刚准备给徐之姚一个拥抱被她用一个手指抵住了肩膀,紧接着钥匙就那麽“哗啦啦”的丢进了她的怀里。
“干嘛?”许岁擡眼看徐之姚,满脸都是莫名。
“你不是考驾照了吗?你来开。”徐之姚转头看别处,有点心虚的说。
许岁一头问号,徐之姚高考一毕业就考了驾照,不说开车技艺有多精湛,但也算个老司机。
她驾照去年才考,而且在海市那开车不如蜗牛的地方,她平常都是坐地铁,摸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许岁看徐之姚那样子,试着开口问:“十二分扣完了?”
“!什麽扣完了??许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徐之姚跟炸了毛的猫一样突然蹦起来,就差和她干一架了。
“好好好,没扣完,只扣了六分。”许岁笑着上了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後踩住刹车开始挂挡。
“这不能怪我你知道吗?……”徐之姚边系安全带边和许岁倾诉自己那惨痛的经历。
“你帮我注意看着,我平常不怎麽开车的啊。”许岁边注意前方的路况边和徐之姚说。
“ok,交给我。”徐之姚拍拍自己的胸口比了个手势,许岁看她那个样子原本有点忐忑的心也稍微安了一点,但殊不知後边自己被徐之姚坑的有多惨。
去机场的路都是些大路,也没有什麽弯弯绕绕的路需要走,不怎麽考虑技术,于是许岁一路上开的也算稳当。
三十分钟後两人终于到了机场,江长嘉还没给两人打电话,看样子是还没落地,车不能在路上停太久,于是两人想着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
“我倒车入库不太会,要不你来吧?”许岁微皱着眉对副驾驶上的徐之姚说,徐之姚打开车窗看了一下位置信誓旦旦的拍拍胸口说:“没事,我给你打指挥,一定能停好的,我们就停前边那个车位。”
她们前面正好有一辆银色路特斯在倒库,她们排在它後边,看着那辆车十分丝滑听话的进了车位框。
“它旁边那个吧,你往前开,然後向左打死。”
“对对对,就在这里停,然後挂倒车挡打方向盘,千万不要……”
许岁听着徐之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脑子里想的都是“往左打死,往左打死。”
速度一时没太控制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没把握好还是怎麽的,等安在车尾感应器疯狂鸣叫时她只能紧急刹车。
“嗞——”徐之姚那句“千万不要擦到别人车。”都来不及说完就水灵灵的擦到别人车了。
就刚刚在他们前面的那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完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