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看见那张照片,她才瞧见了那时的他——眉眼微耷,带着独属于年少的傲气,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的野劲,眉眼冷淡,但却莫名的寻出些温柔来。
许岁拿出自己手机,按了保存。
有人忍不住调侃:“哎,你别说,这麽看起来两人还真是般配,学委,你那时候不会真和课代表在一起了吧?”
这话一出,江长嘉脸色微变,皱着眉,蒋颂带着看热闹的心态,饶有兴致的瞧瞧宋时漾,又瞧瞧许岁。
这本是句玩笑话,但那照片又实在亲昵,少年眼中的情绪让人多想,加之当事人半天不说话,气氛一时凝了下来。
宋时漾掀起眼,刚啓唇想说话,就被一道清冷女声打断,衆人纷纷看向许岁。
许岁微弯唇,眼眸清亮如皎皎明月,缓慢道:“假的。”
宋时漾微顿,眼眸深沉,侧头看了眼许岁,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没说话。
最後有人重新挑起了个话题,一场相隔十年的再聚在茶馀饭後的寒暄中不知不觉到了尾声。
许岁到最後有点倦了,起身和江长嘉说了声就往外走,她有点想上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许岁洗手时身边有个人恰好从男厕出来,站在她身边,许岁没擡眼看,洗完手後正准备走就被人喊住了。
“许岁。”是蒋颂。
许岁转身,两人对上视线,蒋颂笑了下,那股熟悉的浑痞味一下子又回来了。
“你知道宋时漾父亲曾经是渝市市长吗?那时候欺负你的女生到现在都回不了国。”
许岁怔然,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说,但其实心里已经清楚了。
“他,我说我兄弟,脑子挺好使的,就是感情这一块,折腾了挺久才明白,我觉得这事,你知道比较好,毕竟我不说,你估计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蒋颂的浓眉微挑,见许岁表情如他所料,打岔道:“别感谢,有时间帮我在长嘉面前说点好话,每天被当敌人,我也恼的很。”
他松了松筋骨,骨头摩擦发出“咔咔”的响声,许岁缓了会才道谢,随後回了包厢。
後面的时间她都没再说话,只静静坐在那,时不时瞧着宋时漾的眉眼,想着事情。
在最後散的时候,许岁扭头冲面颊绯红的江长嘉道:“你先回,不用送我了,我和宋时漾有点事要说。”
江长嘉点头和她道别。
许岁已经给宋时漾发了消息,于是先去了地下停车场,没等多久,她就瞧见了那抹熟悉人影。
许岁没说话,宋时漾似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瞥了许岁一眼,想说话,但又无言。
最後化为一句:“先上车。”
车里打着昏黄的灯,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宋时漾没急着开车,垂眸想了下,这才开口,许久没说话的嗓音带了点哑:“真的。”
许岁侧头看他,对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有点懵,人呆呆的问:“什麽真的?”
“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话音刚落,宋时漾就压了过来,黑色高领针织衫上是他精致冷白的下巴,他眸色沉沉。
接着道:“我们在一起这件事,现在是真的了。”言罢,冰冷微润的唇覆上樱唇,撬开牙关,轻拢慢拈,以缄封唇。
许岁难耐仰头,忍不住的捉住他的衣角,莫名眼热。
人有四大喜事,但对许岁而言,最大的欢喜,不过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少年终成夫妻。
得偿所愿,原来如此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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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散时才八点左右,许岁突然想回市一看看,因为今天实在忆起太多往事,她想去那走一走,虽然已经挺晚了。
宋时漾的车停在校门口,两人和保安大爷掰扯了一会,直到宋时漾给赵建华打了个电话,保安这才放人。
此时恰逢课间,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灯灯光明亮,人影幢幢,走廊里不少走动的人影。
有些在学校陪读的家长在散步,等着孩子下晚自习,所以一时倒也不寂寥。
许岁眯眼,突然道:“宋时漾,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麽?”牵着她手的男人收了视线看过来,问。
“就,照片里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