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忘了政治作业,问了一圈没一个人记得,就找江长嘉要了他的微信,话说他们是报了个补习班是吧?刚刚还说一起去吃火锅了,还有许岁那姑娘。”
教室到了,宋时漾喉咙里滚出个“嗯。”字,拍拍蒋颂肩说:“走了。”
生物教室和数学教室不在一个楼层。
“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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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江长嘉倚在掉着漆的铁质栏杆上,面朝长江,向许岁讲述自己名字的渊源。
“我父亲姓江,长江和其支流嘉陵江汇于渝市,有父母相爱故我存在之意,我是他们血脉的融合,可你永远无法预测到人心变的速度,真心瞬息万变,爱也是真爱,後来不爱也确实是不爱。”
“姓白那姑娘,只比我小半岁,当然,她也只能姓白。”
那天两江上的风从脸庞吹过,拭去眼角的湿润,“我会学好数学,未来读金融,我父亲没有儿子,家産必须,也只能由我接手。”
许岁点点头,远眺那两抹色彩,声音带着和性子一样坚决:“加油。”
高二开学市一一千来号学生打乱後进行重组,同时,九月初一开学就对期末成绩进行了表彰。
一班一行人在话筒念出自己名字後排成一行往台上走,江长嘉走在许岁後边,这次她的语文拿的全校第一,许岁还是拿的英语,和宋时漾一样的分数。
许岁前面是张文俊,这次政治他考的很好。
最前头带路的是宋时漾。
男生黑且硬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显现成金色,暑假他剪了头发,即使是短茬也不毁颜值,反倒把男孩的幼稚驱散了几分,凭白添了成熟。
一想到分班表,许岁垂了垂眸,她在分班表上看见了白若星,一班。
她这次期末成绩不差,进了前一百名。
前一百五十名是随机分的班,她被分到了二班。
认识的人中,除了谢卓远,都在一班。
拿奖状的时候很拥挤,因为人很多,这颁的是单科第一的奖,有许多同分的,在拿到奖状後许岁就准备直接下台,刚走了几步就被人勾住了衣领。
?
许岁往前走了一步,用力,还是没走动。
转身去看怎麽回事时就听见身後男生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声音不大,顾着前面有校领导,他只说了两个字。
“拍照。”宋时漾指指前面拿着黑色摄像机的人说。
这是每个学校一惯的安排,领奖,拍照。
这是许岁第一次上台领奖,以往的人生里都是作为看客仰望那群上台的人,心想他们怎麽这麽厉害。
能在那麽多人里脱颖而出。
也从没注意过有拍照这个步骤,或许注意到了,但因为自己太紧张了,所以遗忘。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太阳照的,有点不好意思。
低着头“嗯。”了声就往边缘走。
随着“咔嚓”一声,她和她十六岁喜欢上的男孩子,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合照,中间隔了很多人,隐没在人群里的。
但照片里的姑娘眉眼弯弯,笑的很开心。
这是她靠努力换来的合照。
男孩子还是没笑,和以往无数次拍照一样,面无表情,眸色沉沉,带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好像。
不会为任何人泛起浪花。
高二第一学期过了一半时学校开始选拔竞赛生,许岁毅然报名了生物,如偿所愿的在生物竞赛班看见了他。
同时,那段时间关于他的传言越来越多,各种方面的。
新进的学弟学妹们也知道了高二年纪有这麽一个姓宋的学长,人帅性子冷,但做起事来丝毫不手软。
其中主要体现在上个月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里,上个月宋学长的青梅竹马晚上放学回家被堵,正好被回家的宋时漾遇见,说男生掂起垃圾桶旁的铁棍就把五六个人揍得进了医院。
被人发现时白色短袖沾了丝丝血迹,下手毫不留情,把人往死里揍,但又不伤要害,家里再出面压压,也就没什麽事了。
那时候许岁才知道,原来像他那样波澜不惊的海
也是会为了一个人
而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