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岚看着他的眼睛,漆黑平静,无波无澜,眼尾却向上勾起,应该心情不错。
她挣扎了好久。
又稍微酝酿。
先试探聊:“我毕业那天,你知道吧,我请你喝酒了。”
林之州表情未变,点点头,大概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麽。
示意她继续说。
然而此时领导心里没底。
见她如此执着想要说清往事,那他也隐瞒不得。
那她会生气吗?
会怪自己吗?
一时之间,他比沈听岚反倒更紧张,连带着虚扣在她腰间的力道都不自觉加重。
沈听岚犹豫再三,心里打了几次架。
一鼓作气。
那些争先恐後涌至喉咙的话终于支支吾吾,如蚊嗡声,从紧咬的唇瓣溢出来。
“那天…我…我给你……下药…了。”
语落。
头深埋。
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心里却轻松很多,接下来就是承受林之州的怒火。
不管他怎样生气她都认。
只要不分手。
她如此想。
可久久没听到男人的动静,不应该啊。
她麻起胆子擡头。
却见他毫无反应,脸上一丝一毫情绪都不曾变过。
只是向来平静的眸子里,仿佛碎星闪动,着实猜不透丶辩不明。
沈听岚手指搅在一起,忐忑的不可置信问:“你不生气?”
林之州失笑,手掌将她收拢,防止她等会知道真相生气逃跑。
他凝着她的眼睛,深褐色疑惑不解的瞳仁倒映着他沉沉黑眸。
林之州嗓音沉有力,字字清晰:“宝宝,你不会觉得,一个男人做了一晚上第二天会没有感觉?”
沈听岚瞳孔猛的收缩,身体都跟着紧绷,大为震惊。
红唇一张一翕,怵目惊心。
林之州这话什麽意思?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怎麽…怎麽会,不…不…是说——”
话没说完。
林之州挺起身子,伏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一晚,没有药,我很清醒。”
“轰”
落地窗外的闷雷犹如沈听岚此刻的心情。
轻飘飘的话如同泰山压顶之势袭来,忽的就喘不上气,手指寻找一个支撑点,紧紧抓着他的睡袍。
身体不受控制打着颤。
怎麽会,怎麽会?
林之州一直都知道,那他为什麽什麽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