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单吟惊得都不知作何言语。
裴云鹤却偏头无所谓地对她一笑:“这在南乔嘛,我想泼个人,还是泼得的。”
不等单吟再应,裴云鹤慢悠悠转过身,又端出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唤来了一旁的服务生。
“这位先生衣服脏了,带他去後边换一身。”
“是。”服务生心惊胆战,上前请单则武过去。
单则武这时终于注意起裴云鹤来。
他被泼了满身香槟,却也浑不在意。
随手拿了服务生递来的丝巾揩了把脸,再擡眸,那危险的眼神又锁在了裴云鹤身上。
“你是?”
“她先生。”
单吟的态度就是裴云鹤的态度,他甚至不屑于伸手与单则武交握。
而是搂住了单吟单薄的肩头,转身就走。
“原来是小裴总,这麽说来,还是亲戚了。”单则武忽又出声喊住裴云鹤。
裴云鹤瞬间压了眉头,“谁与你是亲戚。”
单则武心态调整得极快,拿着那丝巾将衣襟上的酒渍擦了个半干,对着裴云鹤的冷脸,不怒反笑。
“小裴总不知,我是单吟的二叔,现在云苏单氏的负责人。而你已经与单吟成婚了,那我们怎麽不是亲戚?”
“有任命文件麽?代理的都算不上吧。”裴云鹤头也不回,打蛇打七寸。
他就不打算给单则武面子。
“……”
单则武下颌果然抽动两下,铁青的胡渣色蔓延到面中。
但裴云鹤说的的确是事实,在拿到单吟身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前,董事会没法进行选举更换,单氏的正式任命文件也下不来。
他一直想要单吟的股份,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
名不正言不顺,莫说那些高管难以控制,就是底下的员工都会对他不服。
单则武咬了牙,倒没想到小看了这个裴云鹤。
看来单吟嫁来南乔,倒还真攀附上了人家。
他不好正面对着裴云鹤发火,便转头拿了长辈派头嘲讽起单吟。
“好好好,到底还是女孩家家的好呀。”
他又擡起他那阴狠狡黠的眼眸,在裴云鹤与单吟之间不住打量。
“家里遇到大事也不用操心的,躲起来就好了,柔柔弱弱,找个人攀附着就一辈子无忧。”
他对着单吟:“二叔没说错吧?当初你爸妈去世你就躲来了南乔,现在又躲着,好在有人一直护着你哈?也是挺幸运的。”
“二叔!”
单吟实在听不得单则武又提起她的父母,出声呵斥起来。
哪知单则武一笑,“你看看,现在对着二叔都能大呼小叫的了。”
单吟气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裴云鹤忽然揽紧她,稳住她的身形。
他向前一步,踏进场馆内炫目的暖黄灯光里,偌大的水晶灯在高处熠熠生辉,他却在单吟身边给她温暖和力量。
“攀附?”他笑一声,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对着单则武,“你刚才也说了,我和单吟已经成婚,夫妻之间理应互相扶持,何来单吟一方攀附一说?”
单则武没想到裴云鹤真还会与他争辩,收了视线,又预备再与裴云鹤讲话。
但裴云鹤如何会给单则武机会。
他陡然掀了眼皮,视线利箭一般扎向单则武。
“倒是这位二叔您,如果我没打听错,前头半生躲在你父兄的羽翼下,如今又依靠着单氏高管们的支持,还要死皮赖脸找上关系才能进到这里来……”
裴云鹤笑着用脚尖点了点地。
定制皮鞋皮革上乘,折着顶上耀眼夺目的光辉,将单则武愈发难看的表情照得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