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裴云鹤摇着头让何与贤继续。
何与贤公事公办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早在两个月以前,单吟代表苏氏也请我拟过一份协议,事关苏氏与她个人的财産问题,大意正好与裴总拟的这份相差无几,即单吟在与裴云鹤结婚之後,她在苏氏丶单氏所有的财産都无条件赠予裴家,前提条件是裴家将无条件支持苏氏,保苏氏丶苏道生和苏婉无虞。”
他顿了一秒,在单吟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剩下的话说完。
“这份协议单吟本一直想等着老爷子清醒後审阅过後再签字生效,可是很巧——”
他又望向对面的单则武,嘴角轻扬,实在觉得好笑。
“真的很巧,就在诸位来单氏之前,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单吟已经找我,代表苏氏将协议最後的字签完了。而按照协议上明确写的时间来看,单吟这份协议生效早在裴总那份之前。”
“也就是说,只要裴家能信守承诺支持苏氏丶保下苏氏,单吟便将她所有在苏氏丶单氏的财産无条件赠予给了裴家,而裴总,又无条件将这些与单吟共享,即便是两人离婚,这一份也将原封不动再还给单吟。”
讲到这里,何与贤推了下眼镜。
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若不是两个人都真心为对方想着,单吟临来单氏之前专门拉上他先把这文件签了,如今也不会这样能轻易对付过单则武。
何与贤不确定单则武是否听懂了,还补充一句:“简单来说,就是单吟现在有的,都是裴总的,而裴总有的,其实又是单吟的。”
“而有了我裴家的支持,我想你没有机会也没有权力再将单吟从单氏除名了。”
裴云鹤忽然出声接了何与贤的话。
他微微偏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讲话却仍假模假样地彬彬有礼。
“哦对,以防二叔不懂生意,那我来告诉二叔,这些日子霄汉已在苏氏持股,且单氏部分股东也已经表示愿意与我霄汉合作。所以麽,二叔您大概真的动不了单吟了。”
听到这里,单则武还有什麽不明白。
他几乎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可一站起来,只觉头晕目眩,又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他还能说什麽?
裴云鹤明摆着是在给单吟撑腰,而单吟居然早在结婚前就留了一手,他可真是小瞧了他们!
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出来:“裴云鹤,你这麽做未免太过儿戏!苏氏怎麽样你不是不知道,苏氏已经式微!值得吗!”
哪知裴云鹤依旧风轻云淡地耸耸肩,“我并不觉得儿戏。”
他转头看单吟一眼,单吟还没从刚刚何与贤话里带来的震惊中缓出来,呆愣愣的,有点可爱。
他笑一声,又敛了眉眼中的柔情,肃然对着单则武。
“何况,就算是儿戏,我陪我太太做一场戏又怎麽样?只要我太太开心,我无所谓把所有都给我太太玩儿。而且我有信心,我相信单吟有能力带着我和苏家青云直上。”
“好丶好好。”单则武气得脸都在抽动。
裴云鹤也不想再与他废话了,直下最後通牒。
“我奉劝二叔一句,见好就收,好好拿着您现有的安享晚年就罢了。如果真想挑衅霄汉,可以试试,看看最後你手上有的能不能比现在还多。”
说完,他俯身执起单吟的手,将单吟牵起来便往外走。
回头交代何与贤一句:“舅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出了单氏,外头的空气都好像新鲜许多,裴云鹤一路牵着单吟往外走,也不坐车,也不说话,司机跟在他们身後慢慢开车,他们也就走在云苏古色古香的小道上,像是街上随便一对散着步的情侣。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裴云鹤忽然觉得手心里有点痒。
他微微垂眸,馀光往两人交握的手上一瞥,这才发现原来单吟正蜷着指头,轻轻在挠他的掌心。
他倏忽抿唇笑了,这小猫似的行为属实可爱,他还担心他擅作主张她会恼他,憋了一路不敢与她说话。
这下好了,她挠着他,就像挠在他心尖儿上一般。
裴云鹤停下脚步回过身,“怎麽了?”
问一句还不够,他又些微俯下身子,耐心与她讲:“你放心,有了今日这一出,单则武只要脑子没坏,他不敢翻出什麽风浪了,今後不会有人再敢为难你,不会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