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今夜他进来时,宋矜芙仅仅皱了下眉。……
【宋矜芙,如果你的喜欢是玩弄我。。。。那我也祝你,玩得开心。】
那天周度说完这句话,平静地转身离开。
宋矜芙记着他的话,也记得他转身时眼角一道晶亮的泪痕。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看见周度流泪,她就会莫名高兴;看着他痛苦,她竟然会隐隐欣慰。。。。她逐渐习惯了从他的心痛中擿取他的爱意。
这不对,也不好。她都知道。但这都是他逼她的。
从前陪伴是爱,相守是爱,但这种健康正常的恋爱从真心里掺假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崩坏了。
他们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宋矜芙举杯呷一口酒,感受它的酸丶它的涩在她唇舌间弥漫。
当初她回国救小静,一开始只是为了小静。
等见到周度,她又想,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很重要吗?
成年人的世界哪那麽多心甘情愿。
比起他的拒绝,比起放他去爱别人,她宁可周度干干净净地死在她身边。
毁掉他的事业,强迫他来沪市陪她,她看着他的生活从丰富多彩到单调枯燥丶两点一线,看着他从出类拔群的学霸变成囿于方寸之间,只围着她转的普通男人。
最初的一段时间,宋矜芙是快意的。
她甚至片刻理解了宋霖天的不忠。金钱权力的魅力之一就是用暴。力手段控制他人的人生。
她完全掌控了这个男人,肆意操纵着周度的人生,没有一丝愧疚感,仅偶尔会後悔——早知道这麽容易,他们就不该闹得那麽难看。在衆人面前跟他决裂,简直有失她的格调。
後来周度病倒,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医生建议她送去医院。
宋矜芙瞧着他清秀苍白的脸,鸦黑长睫覆在淡青眼睑,眼角脆弱的潮红,轻薄的鼻翼翕动,呼吸声渐渐羸弱,她伸手碰了碰他干燥失色的薄唇,觉得他真是可怜,又可恨!
他们十几岁就认识了。周度明明知道怎麽能哄她开心,他偏要拗着性子跟她对着干。
“你就不能开口求求我吗?”像她爸她妈养的那些情人一样,说点好听的丶哄人的,用情绪价值换些实际的东西。偏偏要守着那颗不值钱的自尊心。
她挥手让医生出去,俯身枕在他肩膀,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丶额头,温度骇人。
宋矜芙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後趴在他耳边柔声说:“周度,要是这次你醒了,还继续这样不识擡举,那你就死了吧。我们都痛快了。”
她起身,叫医生进来,立刻给他安排住院。第二天要进组,她没等他醒,连夜飞往云南。在那里待了五十天。
这期间,宋矜芙没问他病好没好,人还活没活着。
她全当没有他这个人。
回来之前,她带团队去香格里拉放松度假。他们在寺庙里买十块钱一个的平安符,问她要不要。
十块钱的东西能有什麽用。宋矜芙戴着墨镜,靠在柱子边晒太阳,不想扫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问问他有多少,买几百个。你们先挑,分完剩下的给我。我拿回去送朋友。”
买完她就後悔了。带着一大包批发价不过几分钱的小红袋回去。宋矜芙皱眉想,她一辈子都没送过这麽廉价的礼物。
扔仓库吃灰吧。
下车前小骁才敢告诉她,提心吊胆地说:“周哥在家做饭了,他说想你回家吃。”
宋矜芙抱臂冷冷地看他,诘问他:“你是我助理还是他助理?这里是我家?宋家在哪你不认路吗?”
小骁忙说“对不起”,要重新啓动车子。
宋矜芙淡淡扫了眼他,拿起包说:“算了。你也出差一个多月了,早点回去吧。”她不是苛待员工的人。“帮我把行李拿进去再走。”
“你回来了。”门从里面打开的,周度如往常一样接过她的包和行李。不同的是,在她换完鞋後,他握住她肩膀,用温和沉静的目光将她细细描摹了一遍,然後笑着关切地问她:“累不累?”
宋矜芙感到奇怪,擡眼睃他,拍掉他的手,也问:“你不烧了?”看起来像病情变异了。
最近半年他偶尔会吃抗抑郁的药,她都知道。她也得过。有时候抑郁病人突然变明媚不一定是好事,很可能是加重了。搞不好下一秒就会跳楼什麽的。
“嗯。已经好了。”男人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颊边,让她摸,感受他正常的体温。他柔静的黑眸注视她说:“这次生病多亏了你。”
“哦。”宋矜芙别开脸,感觉掌心馀温还是有点热乎乎的。
另外,多亏她是什麽意思?她又没陪他看病,也没守在他身边。多亏她,他才发烧的是吧?
那也是他自找的。早点回来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