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参无法,只能起来,任由她拖着自己往外走。
门外站着几个保镖,见到门开了,顿时都投来了视线。
林雎面无表情地在衆人视线里抓着赵行参的胳膊往护士台去,她的手指绷紧,指关节都发白了,似乎怕稍一松懈,赵行参就逃了。
赵行参本来还觉得好笑,可看她这麽郑重其事,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散。他怔怔地看着林雎绷直的後背,看着她走到护士台前,那护士听不懂英文,她拿出手机,用生硬的法语艰难沟通着。
赵行参轻叹一口气,单手落在林雎的肩膀上,轻轻揽向自己。
他的法语流利,在林雎听来,赵行参只是简单说了几句,那护士便笑着点头,从护士台出来,带着他们往另一间房走去。
赵行参走到房间里,接受医生检查时,刚才被粥溅到的地方,红印子已经消了下去。
那法国医生盯着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出什麽问题来,一脸无语望着赵行参。
赵行参举起双手,耸了耸肩,用法语不知道说了什麽,那法国医生往林雎脸上瞧了瞧,而後就暧昧笑了笑。
林雎一愣,微微侧过头,就对上赵行参笑盈盈的眼。
可能是为了让林雎安心,赵行参还是让那医生给自己开了些药膏。
从诊室出来,林雎忍不住问:“你们都说了些什麽?”
赵行参眉梢微挑,看上去很愉悦,“他问我,这点伤,来医院做什麽?”
“我告诉他,是我女朋友太爱护我的身体,舍不得我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林雎瞠目结舌看着他,脸腾地涨红,像是胭脂掉进了水里,染红了一池的白。
她快步走在前,赵行参则在她身後轻轻低笑。
说来也奇怪,她那不怎麽好使的耳朵,此刻却听得清清楚楚。
回到房间,林雎一溜烟就爬到了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
赵行参悠悠然跟着过来,半弯着腰看着床上的林雎,“生气了?”
他试探着问,隔了会儿,林雎慢吞吞拉开被子,坐起身瞥他,“为这事生气,倒也不至于。”
她两腮上仍染着两坨红,下眼睑,鼻尖甚至嘴唇都是红艳艳的,宽松的衣服领口松散开,半个肩头露在外头,发丝一缕缕散落,衬在皮肤似雪。
赵行参微微偏过头,擡手捏住她的衣服,往上扯了扯。
林雎反应过来,揪住衣领,往後躲开了他的手。
她这个反应,倒是让彼此都愣了愣。
赵行参垂下眼,收回略僵滞的手,林雎听到他的叹息,但那太轻了,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林雎瞧着他这样子,抿了抿嘴唇,开口道:“你别这幅表情,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赵行参擡眼,清俊的五官上还沾着些许失落,“你没欺负我吗?”
林雎坐直了身体,她觉得一年多没见,赵行参似乎变幼稚了。
她不大想理睬他,几秒後却说:“把手给我。”
赵行参乖乖把手递过去,林雎看了眼,而後侧过身,去他口袋里掏刚才医生配的药膏。
赵行参身体有些僵,但还是配合着没有动,而是低头打量着抵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
只是短短几个克制的呼吸,林雎坐回去,用极快的速度挤了药膏,涂抹在赵行参刚才被粥溅到的皮肤上。
那药膏有股淡淡的草药味,和赵行参身上的苦艾有些相似,她忍不住低头凑近闻了闻。
赵行参不言不语,注视着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