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好孩子都不挑食。”
林雎觉得他这样子很有意思,手肘撑着桌面,下巴搁在掌心里,忍着笑意瞧着他。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行参一时无言,在林雎那灼灼目光的紧盯之下,不禁眉头紧蹙。
正当他要将食物送入口中时,林雎轻轻擡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算了,这都凉了。”林雎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我记得你喜欢吃没味的白人饭,你刚才给我拿了橙汁还有水果,我去给你弄点色拉。”
她说着,就拿了个白色的陶瓷盘,往色拉区域走去。兴致冲冲的,看上去,明显比刚才自在了许多。
赵行参在林雎给自己拿色拉的时间,低头咬了一口冷馄饨,随後皱眉把碗推到了一边。
这度假村的餐厅得整改了。
中餐做的那麽难吃,怪不得,林雎不来吃饭。
……
从餐厅出来,林雎本想继续回去把壁画最後一部分完成,却被赵行参强制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的。”赵行参用她的房卡刷开了门,把林雎按在了床上。
林雎一路被他带着走,再加上吃饱了有些发晕,迷迷瞪瞪的。
她坐到床上,晃了晃脑袋,擡眼望着赵行参,“你怎麽那麽爱管我。”
“也就管你,别人我才懒得操心。”赵行参带上门,走到床边,垂眸打量着她。
林雎哼了两声,脱掉鞋袜,爬上床时,脚踝处突然一紧。
她身体一僵,扭过头去,却见赵行参半跪在地上,皱着眉盯着自己的脚。
林雎脚趾头下意识绷紧,弓起脚背,强装镇定问:“你做什麽?”
赵行参右膝盖落在地上,身体略微前倾,脸上的笑意荡然全无,眯着眼指着林雎脚背上的一块伤疤。
那是和指甲盖大小差不多的疤痕,已经是好了,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稍微深了些。
他盯了会儿,语气不轻不重,“这怎麽弄的?。”
他像是许久未回领土的君王,回来後发现自己皇冠上的宝石不见了。
林雎抿起嘴,想把脚缩回来,可赵行参的手指紧紧扣在她的脚踝上。
她尝试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她肩膀沉下来,用手指戳了戳赵行参的胳膊,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示弱意味,“赵行参,你松开手好吗?你弄疼我了。”
“抱歉。”几乎是话音刚落,赵行参便松了手,手指轻轻抚过那泛出红印子的皮肤上。
他低头,眼睫耷拉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晕开沉冷阴郁之色。
“这是我自己在搬雕塑的时候,不小心砸到的。”林雎小心翼翼和他解释。
赵行参没擡头,只是盯着,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
“肯定很疼吧。”赵行参声音淡淡,但听着莫名沉冷。
“不疼的,就流了一点血,很快好了,但我是容易留疤的体质。”林雎说完,再次试图把自己的脚缩回去,这一次,倒是没有什麽阻隔。
赵行参侧目,目光所及,是那姑娘揪着被子,快速压在自己的脚上。
因为没休息够,皮肤显得苍白,垂着眼,浓重的睫毛像是沾了墨汁的狼毫笔挥上去,嫣红的嘴唇抿得紧紧。
他心里有些闷,有一种自己所珍视的宝物被自己弄丢,失而复得後,发现珍宝上有了瑕疵。
是他的不够真诚,才会此刻的他,心中産生了隐隐愧疚。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