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光作势挣扎,跟着李远寒出了院子。李兴杰腆着肚子,离李悠然足有两步远的距离并排而行,走出几步,他转头柔声说道:“悠然妹妹,他们就是闹着玩呢,你别当真。”李悠然乖巧的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李兴杰一眼,心里暗嗔,李兴杰性格倒是比较沉稳,人看着也忠厚老实,只是他这个样子,李风华眼界太高怕是瞧不上了。李玉光跟李远寒走在前面,勾肩搭背,说话恨不能贴着脸:“哎,远寒,听说锦川要过来人了?是谁要过来啊?”李远寒一耸肩:“不知道,我也就是听人念叨了一嘴,没准知道的还没有你多呢。”李玉光咯咯地笑:“真逗,到底我是四房的少爷,还是你是啊?”李玉光小声跟他咬耳朵:“远寒,我可是听说这次过来的人里,有你一位表姐,好像小时候过来家里头玩过…”李远寒一愣,皱眉道:“表姐?哪个表姐…不会是我小姑姑家的木槿表姐吧?”李玉光:“哦,对,好像是姓周,叫木槿来着。哎,你跟你小姑姑家一直没有联系么?哎呦喂!你说你祖母好端端的突然把娘家小侄女叫过来,是不是要给你做媳妇…”李远寒不爽了:“你去死啊,你才要娶自己表姐呢。”李玉光笑嘻嘻的:“是啊,我祖母去年就和我父母提过这事了!我祖母相中了老家的侄女,让我父母过两天借着祭祖家里过来人,一起相看呢。”李远寒:“…”李玉光说:“所以我现在等于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只等着将来我从学院出来,就可以直接完婚,我们三房做事够干脆利落的吧?”跟在后面,默默听完全程的李悠然和李兴杰默默对视一眼,神色尴尬的各自垂头,越发闭紧了嘴巴。李远寒忍不住认真评价道:“玉光,我发现你跟你弟弟一点也不像,你比玉韬可贱多了!”其他房的人虽然上课时会过来五房,但是平日里还是各自归家小憩。左右都住在一个巷子里,出门走不多远,也就到家了。几人从书房拐出来,绕过一条小道,李远寒停下脚步,他要带着李悠然回去后院,李玉光和李兴杰则要从正门归家。几人作势道别。李玉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李悠然:“这里面是一支从书云斋买回来的紫毫笔,我父亲一共得了三只,给了我和玉韬一人一支,还剩一支被我讨了过来,现在送给妹妹,也算是哥哥的一片心意。”李远寒和李兴杰俱是一愣。李远寒惊叹道:“紫毫笔?还是书云斋的?哎呦,你竟然还有这等好东西!”李兴杰则是忿忿的抱怨:“玉光,你要送悠然妹妹东西,怎么不提醒我一声,我,我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李玉光嘿嘿笑道:“就是要有你衬托,才能显得我格外看重悠然妹妹嘛!”李兴杰气恼的抬脚踹人。两人打闹了几下,原本的尴尬气氛瞬间一扫而空。李悠然欣喜的接过盒子,打开盖子仔细端详。李远寒跟着凑头欣赏,夸赞道:“妹妹,这紫豪笔可是个好东西,乃取野山兔项背之毫制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李悠然点点头,随口道:“嗯,紫毫笔尖如锥兮利如刀。”李玉光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李悠然:“原来妹妹也懂这些?”李悠然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忽听李兴杰压低了声音:“哎,你们看,孙从安…”李悠然跟着抬头看过去,就见孙从安正从前面的岔路拐出来,手里拎着个食盒,看方向,也是要同他们一样,回去后院的住处。打凡人是要犯因果的孙从安拎着食盒刚好拐过来,听到动静,也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李远寒松开李玉光,一个跨步,拦住了孙从安。孙从安攥着食盒的右手绷紧,因为过于用力,指腹隐隐有些发白:“让开!”李玉光紧跟着上前,故意指着他手里拎着的食盒,奚落:“哟!孙公子这是去前院大厨房刚打的饭呀?怎么府上都没有下人伺候吗?这种事情还能劳烦孙公子亲自动手?”李远寒眉头微皱,若是在平日里,他不会放任李玉光这样拿人消遣,哪怕这个人是孙从安,但是此时不同,他还惦记着要找孙从安算账呢!孙从安拎着食盒,端端正正的站着,即便当众被李玉光刻意羞辱,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他眼神平静淡然的看向挡在面前的李远寒,冷声道:“让开!”李玉光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伸手推搡了孙从安一下:“你跟谁说话这么不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