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秋丰笑得看不见眼睛,继续给其他人分西瓜。
当天空被弦月取代,衆人才开始谈论今天吴老汉一家发生的事。
外婆心疼地摸摸陈茵的後脑勺,“今天真的是把我们茵茵累坏了,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还没休息,连口水都没喝,就开始治断腿丶接生,晚上得好好休息才行。”
“茵茵姐跟着小姑一起回家的时候,把我都吓坏了。”吴鸣凤在一旁补充。
吴青鸾也跟着一起点头,此时看向陈茵的目光中还带着担忧。
陈茵不忍再看大家担心下去,脸上展露生机勃勃的笑颜。
“就是突然一下子耗费过多心力,睡一觉後,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更何况还有外婆准备的好吃的,现在更是精心充沛,再来病人也能看。”
“傻姑娘。”吴冬梅没好气地给女儿一巴掌。
衆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出声。
笑声过後,吴秋丰他们不再担忧陈茵的身体,却又开始担心今日诊费的问题。
毕竟吴老汉一家的经济情况真的很差。
如果不是担心孩子出生後没钱,吴建伟又怎麽可能冒雨上山看地,那地里种着他们家为数不多挣钱的芝麻。
马上就是芝麻熟透的时间,突然大雨,本就影响收成,还必须尽快排水,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不管懂不懂医,吴秋丰他们都知道诊费不低。
加上建伟他媳妇生孩子还用上了人参,十分昂贵的中药材。
估计这次诊治下来,倾家荡産都不为过。
陈茵听着大舅舅的话,再一次认识到祖师爷的话有多深刻:最大的病是穷病④。
如果不是穷,吴建伟一家怎麽可能不直接冒雨将其送医?
柳白芸又为何会选择在简陋的环境下生産?
这一切过于沉重和庞大,并不是陈茵一人能够改变的,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免费为大家诊断。
“大舅,来时我就说了,此次回村,是给大家义诊的,诊费自然不收取。但是药材费,我还是要收一个成本价,不然医馆的经营会成为问题。”
此言一出,瞬间在衆人的心中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义诊?”
“不收费?”
“但吴建伟他不一样,我是被人嘱咐特意去请你来的。”吴秋丰不敢置信地说。
陈茵微微一笑,显然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正好回村义诊,建伟哥和白芸嫂子恰好是我遇上的前两个患者而已。要是我收了钱,明天在村里开啓义诊,谁还会相信我的话?”
“啪!”吴冬梅拍了一下大腿,“就按茵茵说的办,独独收一个人的钱,村里人怎麽看我家茵茵。”
“更何况以前南鹤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病的,茵茵只是继承她爸的遗志而已。”
听到陈南鹤的名字,长辈们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
吴外婆瞥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女儿,直接一锤定音。
“就照茵茵和冬梅说的办,别叫人看轻喽。”
“行。”衆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同时,衆人也从刚刚陈茵的话里,听到她明天就要开始义诊的事,纷纷热情地安排起来。
“义诊的话,直接在家里的院子坐诊吧。正好可以歇在树下,吃饭喝水也不会耽误。”
“我看行,正好把鸣凤她们屋里的桌椅搬出来使用。”
作为当事人,吴鸣凤对母亲的安排没有一点意见,但她也说出自己的一点小疑惑。
“但是我看茵茵姐带回来的药似乎不剩多少了,看诊要怎麽开药呢?”
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吴秋丰等人相视一笑,直接当谜语人。
吴鸣凤不明白大家为什麽是这副表情,心中愈发困惑。
陈茵不忍看大家继续卖关子,直接戳破其中奥妙。
“鸣凤,你问的这个问题特别好,药材我的确实没带多少回村。一是:我们三人力气有限,雨路爬山,带不了多少。二就是:其实我们日常生活中,就有许多随处可见的中药材。”
话音未落,陈茵脚下的树根揪出一颗车前草。
“鸣凤,你平日里叫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