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宾利车在街道上飞驰。
顾墨阳握住方向盘的手发紧,他全身紧绷得像一根被人拉到极限的橡皮筋。
再轻轻一扯便会断掉。
江暖暖,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他在心里默念。
他透过後视镜去看後座那张痛苦而惨白的脸,脑中无数可怕的念头闪过。
在疾驰而过的车里,顾墨阳眼眶发红。
“打…电话,打电…话。”
听到後座传来呓语,顾墨阳往後视镜里看了一眼。
急切道:“好,我打,想要给谁打电话?”
江既白保持着自己最後一丝清醒的意识,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给…闪闪…打…电话。”
顾墨阳心里一阵难言的抽痛从心脏扩散到全身。
这种时刻自己就在这里,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要给林闪闪打电话。
但这是他咎由自取啊,是他把她的信任和依赖弄丢了。
顾墨阳不想违背她的意愿,他不知道林闪闪电话,不过查一个电话对他来说不是什麽难事。
很快他让吴谦查到了林闪闪的电话,拨过去。
—
医院独立病房里。
顾墨阳弓身,手抵住额头,几缕发丝凌乱地垂下,颓然坐在陪护椅上。
病床上,娇小苍白的人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她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手侧针管连接而上的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顾墨阳起身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薄被,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忆的却是刚才医生对他说的话。
“医生,她到底怎麽了,为什麽突然会晕倒,全身发抖?”
“你是病人家属吗?”穿着白大褂目测四十岁上下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打量他一眼道。
顾墨阳道:“是。”
医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是什麽关系?夫妻?还是什麽别的关系?”
见顾墨阳凌厉而警惕的目光医生道:“你别怪我多问,接下来的问题涉及到患者的隐私,我还是多问一嘴比较保险。”
顾墨阳:“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到底是什麽问题还希望您如实相告。”
很好的朋友?医生再次面露疑色。
不过见面前这个英俊男人眼中急切而诚恳关怀的目光,加之病人就是他送过来的。
他觉得还是可以告诉他的。
医生暗压住对他们关系的猜想道。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她有创伤後应激障碍你不知道?”
顾墨阳眼中瞬时刮起风暴,长而直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创伤後应激障碍?
这个病他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