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泣着,记忆碎片在脑中翻涌:贫民窟的饼干,医疗帐篷的承诺,十七年後的重逢。
“…墨骁寒。”她终于哽咽着开口,“你是墨骁寒。”
他松开手,将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记住了。”他的声音沙哑,“梦里那个伤害你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裂痕在慢慢愈合,渐渐地,她开始能够区分现实与梦魇。
拍卖场的铁笼是假的,但墨骁寒的怀抱是真的;金属器械的冰冷触碰是幻觉,但他指尖的暖意是真实的。
她甚至开始能够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某次午夜惊醒後,她主动钻进他的怀里,小声说:“…抱紧一点。”
他僵了一瞬,然後手臂收紧,将她完全裹进怀里。
“这样?”
她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前蹭掉眼泪,闷闷地应:“嗯。”
但她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恐惧。
直到某天深夜,她又一次惊醒,却发现墨骁寒不在床上,恐慌瞬间席卷全身。
她赤脚下地,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却在书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蓝光下缀着冷色。
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过头,眉头皱起:“怎麽不穿鞋?”
她站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他不在视线范围内这件事。
墨骁寒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掌心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脚背:“我在。”
她揪住他的衣领,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说:“…我知道。”
第二天早晨,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突然说:“治疗方案调整一下吧,我想试试直面那些恐惧。”
墨骁寒正在系领带,手指顿住:“想清楚了?”
暴露疗法意味着要直面拍卖场的记忆碎片,要在清醒时一遍遍触碰那些曾将她拖入深渊的恐惧。
她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领带:“我想…彻底好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沉,沉默了几秒才问道:“不怕了?”
“怕。”她仰头望着他,第一次主动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但你在,就不那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