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Boss…真要这麽做?”
墨骁寒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狠戾与说不清的涩:“我等了她十七年,你知道我多想把她锁起来。”
“把她锁在我的牢笼里,让她哪也去不了。”他的眼神发暗,像浸在水里的墨,偏执得近乎执拗,“让她只能看着我丶跟着我,哪怕恨我一辈子,也得留在我身边。”
阿泰噤声,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疯狂与痛苦。
“可我不能。她的PTSD好不容易才痊愈,我怎麽能亲手把她拽回噩梦里。”墨骁寒低声说,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她该沐浴在阳光下,安稳度日。而我只能给她满手的血污和永夜的沉沦…”
他比谁都清楚,她不属于这里。
她应该捧着医学书,在校园的梧桐树下和朋友谈笑;她应该穿着白大褂,在明亮的医院里救死扶伤;她应该…远离他,远离这个满是肮脏丶血腥和算计的世界。
窗外,雨势渐大。
庄园的路灯隔着雨帘透进来,他的影子浸在这斑驳的光里,被拉得很长,孤独得像一座墓碑。
次日清晨,阮星晨在餐桌上发现了那两样东西,墨骁寒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选择光明,我送你走。”
“送你回华国,你可以完成学业,继续你的梦想,救死扶伤,安稳一生。”
“曼谷这些事我会处理干净,没人会知道你曾踏足过这片泥沼,更不会有人敢拿这些事去扰你。我会给你足够挥霍一生的钱,以及——”他顿了顿,“永远不会找你的承诺。”
晨光透过纱帘,勾勒出他紧绷的肩线,阮星晨的指尖悬在两样东西上方,颤抖着。
“选择黑暗…”他转身,目光落在枪上,左眼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就拿起那把枪,陪我坠入地狱。”
“从此以後,你的手不仅要救人,还要学会杀人。”
“你的梦里不再只有手术台的无影灯,还会有血丶有惨叫丶和永远洗不掉的硝烟味。”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而我…会是你永恒的阴影。”
阮星晨看着他,他的眼睛还是那麽黑,那麽深,像一片她永远看不透的夜。
“你……希望我选择什麽…”她轻声问。
墨骁寒的指节微微收紧,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
“我希望你走。”
“但你要记住,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有人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会让整个东南亚给你陪葬。”
阮星晨的眼泪砸在护照封面上,她拿起护照猛地摔向他的胸口,哭出声:“你明明知道…我根本选不了!”
墨骁寒捡起护照,轻轻擦去封底的泪水。
“星星。”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近乎脆弱的表情,“你可以怕我,恨我,甚至利用我——”
“但别为我放弃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