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沉下脸,径直拉开他的衣领。
仅是脖颈那块儿就有好几处淤青。
“没丶没事的,”黎星言紧咬牙关,“只是看起来吓人,一点也不疼……啊哦哦哦!!!”
云媞卸了指尖上的力。
眼见黎星言疼得直抽气,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不是说不疼吗?”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等上去後就去鞭尸沈泰吴光豪陈荣。为什麽她不是豹身,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咬碎他们了。
心中不虞,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云媞沉默着绕洞口转了一圈,从犄角旮旯里拔掉几株不起眼的野草。
听苏简说,这种草有消炎除菌的效果,可以捣碎後外敷。
云媞记忆力好,更好学,人类的许多智慧是做豹是接触不到的,都值得借鉴。
掐断野草粘泥的根部,全部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嚼碎成膏状,放到右手上。
“衣服都脱了,”云媞言简意赅地指挥,“三十秒,快点。”
起初黎星言还有些扭捏,直到云媞开始“劳资蜀道山”,立马脱得飞快。
虽裸着上半身,但温暖的篝火映照过来,丝毫感觉不到凉气。
甚至比闷湿的衣物贴在皮肤上时,要舒适许多。
黎星言敛眸,看着在自己身上游走不定的小手,渐渐心猿意马。
“这是什麽?”
极力忽略那些不太光彩的杂念,黎星言指着胸口上绿色的东西,转移话题。
他刚才痛得睁不开眼,只知道云媞在捣鼓什麽,但具体是什麽也不清楚。
凉凉的,但又带着一丝温热。
“消毒的草药,”云媞跪坐在黎星言两腿之间,擡起头,“不舒服吗?”
这糟糕的姿势,这引人遐想的对话。
孤男寡女,深渊洞xue,篝火,裸男……
“噗嗤。”
单纯的小学鸡处男黎星言却压根没往那处想,他指着云媞发绿的嘴唇大笑,“不是!你直接用口嚼的啊!”
“对啊。”
想起黎星言终极洁癖的性子,云媞愣了一下,“啊,你是不是嫌脏。”
怎麽会嫌脏。此时此刻,他只嫌自己嘴太笨,说不出什麽漂亮话。
黎星言狠狠摇头,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揩掉她唇周的汁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谢谢你,媞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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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谷底,分不清黑夜白天。
趁火还旺,云媞抓来几只可食用的虫子。
天牛丶蚂蚱丶甲壳虫幼虫……串成串儿,架在篝火上烤。
黎星言死活不肯吃,捂着咕噜响的肚子非说不饿。
云媞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了。
竟然能从他的肢体动作中,读懂了潜台词。
这些昆虫,在大部分人类眼中,是难以下咽的恶心物,宁愿饿死也不要进食。
没辙。
尽管黎星言一再劝她别费力气,但云媞还是在洞里抓到两只肉挺肥的青蛙。
抓到时,它们甚至正处在交。配期。
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最後夫妻双双把家还。
一起被云媞架在火上烤了。
撒了点就地取材的薄荷叶,烤到表皮焦黄流油。
“吃吧。”